燕越塞了满嘴的肉干,无辜地问,“肉干不能吃吗?”
燕越上半身缠满了纱布,光着膀子坐在板凳上,扭身回头看过来的时候,阳光在劲瘦有力的轮廓上起伏,宛若豹猫般流畅矫健。
邹晚晚眼神躲开,“……能吃。”
邹晚晚垂了垂眼睛,从檐下摘了一条鱼干,总算将豹猫哄走了。
她不敢再看燕越,转身开始处理早上摘回来的草药。
燕越啃着肉干,眼睛不自觉地寻找邹晚晚的身影。
一年没见,邹晚晚比离京时更瘦了点,看起来却更开朗了些。
她一身简单的青衣,为了方便劳作,用一块帕子将头发都包裹起来,素面朝天的脸看起来仿佛水洗过的白色花瓣。
熟练处理药材的样子,看起来说不出的……贤惠。
燕越将口中的肉干嚼吧嚼吧咽了,没话找话地说,“你的院子乖乖常去打理,你继母去了几次都没抢走,放心吧。”
邹晚晚背影顿了顿,“将军代我谢过阿栀。”
燕越嗯了声,没话找话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这里可是死人谷,连阴簌华都不敢进来,你是直接来这里的?你之前就知道死人谷吗?”
邹晚晚顿了顿。
看来太傅没有将死人谷的事告诉燕越。
太傅不说,她也不能多嘴,就含糊道,“受人所托,来这里寻药的。”
“哦哦。”燕越舔了舔牙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和邹晚晚其实算不上熟。
同窗八年,说过的话也只寥寥几次。
几年前南苑围猎的时候,听说邹晚晚因为给他加油打气了几句,还被当场扣上一个“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的罪名。
燕越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
燕越抓了抓脑袋,“你饿不饿啊?还有肉干呢。”
邹晚晚背着他道,“世子,我这里吃的很多,鲜肉也有的。”
燕越,“……哦哦。”
就很容易把天聊死。
燕越抿住嘴,决定不说话了。
邹晚晚唇畔浮起浓烈的笑意,像偷来一颗糖,短暂的甜意也很让人心动。
在没找到传信的法子前,燕越只能暂时先在这里住下来。
邹晚晚每日将驯养的黑狼犬和豹猫放出去打探消息,可死人谷被围地死死的,根本传不出去任何信息。
山中不知日月,一转眼,小半月过去。
除夕要到了。
而此时此刻的京城,却笼罩在一片沉重的阴云下。
辑事厂,江慕寒的书房里,太子,燕翎,张倾等人皆在。
众人神情惨淡,太子红着眼睛问,“燕越,真的被抓了?”
书桌上,一封印有陆万青官印的信摆在江慕寒面前。
上面写着,阴簌华已在死人谷寻到燕世子,眼下,燕越的命就握在云南王手里。
云南大军已经兵临渭水城下。
想要保住这一座城,大雍必须拿出自己的诚意。
信件上写着云南王的要求: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