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兴工街上,有一个妙龄少女正在摊位前慢悠悠地挑选着扇子。
少女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年岁的丫鬟,二人有说有笑,时不时的还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引得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
不远处寸步不离跟着的两个侍卫,一个叫常玉青,一个叫常玉山,是齐照从众多得力干将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兄弟二人此刻皆是一身休闲常服,隐匿在人群中,丝毫不打眼。
见温宋拿着扇子爱不释手的模样,摊主道:“姑娘,这把扇子和您很相配,才十两银子而已。”
十两?温宋心里直翻白眼。
摊主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好吗!
他明明可以直接去抢的,却还是费尽心机的诓骗她,也是蛮感动的。
“我瞧着它和别的扇子也没什么区别。”温宋讪讪道,不再把玩,而是将扇子放回案上。
“姑娘此言差矣,这扇面上的画,可是由咱们宫里的画师江照所作的!”摊主洋洋自得。
“既是宫里画师所作又怎会出现在此处?”素问机灵发问。
摊主变了脸,语气也不再似刚那般和善,“这位姑娘有所不知,这是江公子进宫之前的作品!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来的!”
温宋确实觉得这扇面上的画很漂亮,线条虽不多,但简洁中却透露出深远的意境。
但摊主这一番行径绝对是白费力气的。
因为,她根本没听过什么江照,也不觉得宫里画师的画就一定是珍贵的,更不会花费十两买一把扇子。
她喜欢这个扇子,单纯是因为欣赏扇面的意境,与什么江照半点关系都没有。
更何况十两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一个包子才三文钱,十两她可以买三千多个包子。
若是按照她之前的月钱,十两则需要干两年才能赚到。
温宋一脸无语,摊主则是变成了一脸鄙夷。
气氛焦灼之际,一道声音打破了宁静,“江公子若是知道坊间有人以他的名义行坑骗之事,怕是要报官了。”
摊主愤愤不平,“公子说这话可要讲究证据的!若是你没有证据在这空口白牙污蔑我,我也可以去报官,告你诽谤!”
沈炽目光落到温宋身上,温和的笑了笑,而后看向摊主:“在下不才,曾与你口中的江照打过交道,此人从不画山水,所以这不可能是江照所作。”
摊主嘁了一声,嘲讽道:“你说是就是了?”
沈炽也不恼,仍旧面带笑容,“我在此处就是为了等今日出宫的江公子,如今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如咱们一起等,如何?”
闻言,摊主顿时脸色大变,半晌后一改之前的口气,“姑娘,遇见即是缘分,这扇子既然和你有缘,那我便免费送你了。”
说罢,忙将扇子塞到素问的手中,生怕慢一刻就被拒绝。
素问喜滋滋说道:“那就多谢您的成人之美了。”
刚才沈炽和摊主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时,温宋实则一直在旁边疯狂憋笑。
因为他虽一脸正经的和摊主掰头,却偷偷给她使了好几回眼色,她真的差点就没绷住。
这会见摊主认了怂,温宋拉着素问转身就走。
慢一秒,她怕自己会笑出声。
常家兄弟见自家姑娘没吃亏,便打消了上前的念头,仍旧不显山不露水地跟在一定距离之外。
沈炽早就注意到了这二人,从小姑娘进入他视线开始,这二人就一直很有分寸的跟在身后。
与上次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不同,这二人明显是在保护她。
若是刚自己不出手,他们应该也不会让她上当受骗的。
目光瞥见路边几个小孩手里都拿着糖果,沈炽驻足,看向温宋:“要不要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