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表浅红、手舞长矛的无血者正与年长的猎物对峙,另一个紫红的无血者突兀地闯入了他们的对决,然后一刀劈开了猎物的脑袋。
两人被荧绿色的鲜血喷了个一脸懵逼,随即围绕猎物的归属权相互拳打脚踢。
猎物们虽然遭受了突然袭击,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饭桶。
又一个年老的猎物仗着满身的骨甲,挥起长矛,把篝火里燃烧的木炭打出一幕火墙,然后扛起一个幼体扭头就要跳出天井,然而在转身的一瞬间,就被一个殷红无血者一刀没入脖颈,切断了脊椎,被连头带骨抽了出来。
不过,三名雌性突然从天井的阴影里杀出,三杆长矛凛冽破空,当场捅穿了这名无血者的肚子。然后她们继续配合,将一个相对瘦弱的无血者逼进角落。
这个青涩的无血者似乎是第一次见到野性的雌性,不知是精虫上脑,还是愚笨到家,他居然收回了腕刀,直接扑向了身材最好的一个雌性,然后不出意外的被长矛钉死在了墙上。
唐子轲嘴角一抽,无语极了。
一个刚刚腾出手、满身潮红色的无血者目睹了惨烈又滑稽的一幕,随即扔下猎物的头颅,低吼着冲向她们,敏捷地躲过左右长矛的围击,一脚将中间的雌性踹倒,接着猛然一跳,于空中摆开一字马,把两个雌性踹的踉跄倒地。
无血者重重落地,上去一人补了一拳,接着扛起那个身材最好的雌性,扭头喊道:“灰石!你要老婆吗?”
被叫做灰石的无血者是一个身高2米3的大个头,他的腕刀是一把宽又长的巨型镰刀,旋身扭动,卷起刀锋锐气,一己之力砍死了三个猎物。
他把猎物的头颅砍下,绑在腰间,听到了同伴的呼唤,破口大骂道:“强袭,去你妈的!你才会娶奴隶为妻呢!等会儿!还有剩的吗?”
“给你留了个最好的!”名为强袭扛着自己的奴隶,大笑着地跳出了天井。
灰石把镰刀上的血迹甩掉,然后跑到两名雌性身边,左看右看,露出了艰难之色,然后回头看看其他无血者,突然抓起两人的脚踝,左右一甩,扔出天井,自己也跳上去,抱着她们,消失在黑夜中。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除了唐子轲。
天井里的战况逐渐来到尾声。
所有雄性都被斩下头颅,倒挂在天井井边,鲜血汇成血池,仿佛一滴绿色的眼泪。
唐子轲看到剩下的无血者们把俘虏绑在一起,雌性和幼体像是被绑成了粽子,吼声和叫骂声不停。
这帮原始的铁血从来不知何为“哀嚎”,何为“悲伤”。
唐子轲又无聊地看了一会儿,长叹一口气,举起左臂仪器,道:“青鹰汇报,狩猎已结束,无血者死伤两人,捕获奴隶17人,10名雌性,4名幼体雌性,3名幼体雄……稍等,红蝎被一个幼体咬了一口,嗯,他把幼体踩死了。”
“踩死了?”仪器里迅速传出一个声音。
声音坚硬刚强,充满了烈焰与雷霆的腔调。
唐子轲绷紧身体,没想到教官居然亲自回复。
他不敢犹豫,立即回答:“是!”
“该死的红蝎,我一再强调《十一准则》,可你们就是记不住!”
仪器那边,教官暴跳如雷。
“好好的训练偷奸耍滑!非得气死我不可!”
唐子轲尝试解释:“长官,是幼体先动了手……”
“我让你说话了吗?愚蠢的杂种!四足兽的粪!”
教官的语调越来越尖锐,吓得唐子轲不敢再顶嘴。
“准则就是准则!不尊重者必须受到惩罚!”教官最后吼道:“让他们原地待命!我带出来的战士不能堕落成坏血!”
声音戛然而止,左腕的仪器热的烫手。
“坏血”二字像是利刃,深深刺痛了唐子轲的心。
他迅速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青灰色的皮肤,然后又看向正在动手动脚的无血者们,在心中悠然长叹,浇灭了那团躁动的火。
他知道,又有无血者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