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贵妃叩宫门。
太子命人请进来。
贵妃一进门就看到鼻青脸肿,被五花大绑的宝贝儿子。
心疼得不行,有心要埋怨太子几句,一转头瞧见太子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忙求情:“太子,这孩子大喜的日子吃多了酒,发癔症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看在你父皇的面上,不与他计较!今日就饶了他吧!让我把他带回去,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太子道:“贵妃娘娘来得正好。五弟口口声声说是我把胡掌令藏了起来,用林小姐来代替。你替我作证,这件事是胡掌令亲口提的,对不对?”
贵妃道:“对的,没错。仪儿啊,太子没有骗你,让林娇娇代替她嫁给你,是胡青黛的主意。”
轩辕子仪疯狂摇头,吼道:“我不信!是你们串通好了来骗我的。她心里有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们说得没错,的确是我的主意。”
胡青黛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她一身素白从殿后转过来,娇弱的身子半倚在珊瑚身上,夜风拂动她的衣角,仿佛要凌空飞去。
轩辕子仪恍若没听见她的话,软声乞求道:“黛黛,跟我回家!”
灯笼的光昏暗,照不真切她此刻面上的神情,那清冷的声音听来没有一丝起伏:“福熙公主跟我相交多年,最是了解我,她说我爱攀高枝,其实她说得一点没错,普天下的年轻男子中,太子殿下是最高的枝。五殿下,你该放手了。”
轩辕子仪痛心摇头:“黛黛别说了,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是他们逼你的!”
胡青黛淡淡道:“五殿下,何来逼迫?是我的心变了呀。”
周围一片静寂,轩辕子仪的心碎了,泪流满面,“不!你骗我!你说过的要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半途丢下我一个。”
太子听了瞳孔剧烈收缩,一双拳头在袖子里握紧。
胡青黛站在远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在夜风中微微颤抖。她竭力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没错,我是说过这话。”
“可是我父亲被困凉州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父母双亡的时候你可陪在我身边?我在东宫被人欺凌的时候你可曾第一时间出现替我解围?我被困崖下的时候你可曾来救我?所有我人生重要的时刻你都没有参与,你让我们的爱如何进行下去呢?”
其实真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朝辉殿上的惨叫,是满殿滚落的人头,是浸满鲜血腾空而起的血狐,轩辕和令狐不共戴天。
质问轩辕子仪的这些,都是轩辕子仪心中的隐痛。
胡青黛最了解他,不说诛心之言,他又怎肯放弃呢?
果然轩辕子仪被沉重打击到了。
如果不是被绳子捆绑着,他早就缩成了一团,全身都痛,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痛,他哑着嗓子道:“以前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从今天起我们结为夫妻,从此同甘苦,共患难,永不分离。”
胡青黛心口剧痛,深吸了口气,若无其事道:“五殿下,你已经拜堂成亲,以后与你同甘苦,共患难的并不是我,而是与你拜堂成亲的新娘。我的心意已变,我要嫁的人是太子殿下,世人皆知我和他之间有佛光为证。”
她真的变心了!
恨意爬上轩辕子仪心头,他失魂落魄地质问:“我们之间也有佛光为证,你又如何说?”
胡青黛反问:“可是何人为证呢?这串佛珠我也该还给五殿下了。”
轩辕子仪没想到她矢口否认,气到张口结舌,全身颤抖。
只见她离开珊瑚的支撑,脱下手腕那串佛珠,低着头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自己,就像一步一步踩在他的心尖上。
催情药发作,他既缠绵又悲痛,既盼她过来,又希望她永远不要过来。
她拉起他的手,将自己手上那佛珠套进他的手腕,和他自己的那串紧紧挨在一起。
当彼此肌肤相触的那一刻,轩辕子仪觉得身体像是要炸开,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叫着迎接,渴望更大的碰触。
可是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不放过最后一点机会,盯着她低垂的双眸呢喃:“黛黛,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你的五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