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耶稣受了洗礼,随即从水里上来。天忽然为他而开,神的灵为他显现,仿佛鸽子降下,落在他身上。就在此时, 从天上降临了一个声音,
“这是我最爱的儿子,我为他而欣喜。”
——《圣经》新约,《马太福音》第三章
(十五)
一天,距离原理生日还差一天,数着小时来算,甚尔比划了一下房间里的钟,大概还剩二十五个小时。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那么清醒过,就算有一次和好友们看英超比赛,自己热爱的球队难得获胜,他也没有像今天这般清醒亢奋。
原理要做一件大事,他由衷确定,他的女儿能成。
头一次,甚尔有点相信耶和华了。他希望耶和华真的能保佑他的女儿。
叩门声急促,甚尔前去开门还没张口问,就被几个黑大衣撵着,走向了另一条不通往教堂的路。
他没有问为什么,或者,你要带我去哪,这种蠢话。
那个在业务上灵敏果敢的天与暴君,早已苏醒了。
他敏锐的暗自侦查,手臂上不掺水分的肌肉,正在测量,如果他动手能有几分输赢。
甚尔被带到了四楼,走的路线属于一种隐秘的暗道。
有点像地下室的氛围,可甚尔清晰的知道,他就在四楼。
不装电灯的地方靠的是幽幽烛火,微弱的光照下,就算是镶金的地板,都显得格外阴森。
原因坐在一张华贵的木椅上,她的手里拿着一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泰瑟枪。
光线的过分昏暗让甚尔走近才发现,在她面前,有个以屈辱的方式跪着的戴面具的人。
“神父,好久不见。”她摇摇手,看起来是那么无害。
甚尔眼中的那层挚爱滤镜,在回到女儿身边之后,已经被他主动敲碎。
他看她仍有感,但是复杂,无奈,且愤恨。
“原因女士。”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客套。
原因的表情唰的就冷了下来,泰瑟枪的电流声,滋滋不断,在黑暗的屋内让周围人下意识的感到不安。
“听说我的原理跑去祷告忏悔了。她说了什么?”
泰瑟枪的枪口对准了甚尔的脸蛋。
“我不知道。”甚尔把这句话说的底气十足。
这句话已经不能再成为他遮羞的借口了,这句话应该是武器,必须对准最合适的人。
“你不知道?”原因开枪的瞬间,枪口朝下,那个屈辱跪地的人被刺激的尖叫,呐喊。
那个声响像极了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甚尔被这个声音吓了一下,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个每天吵醒他的声响,居然来自这里。
“神父,重新回答我的问题。回答不好,下一发就在你的身上。告诉我,我的原理和你说了什么?”
击碎了滤镜的甚尔,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从前在禅院家受到的折磨,比小小的泰瑟枪重一万倍,那可是宛如断臂重长的痛,岂是这小小的刺激能匹敌的。
更何况,他惊奇的发现,他其实能看穿原因在说谎。
理由很简单,人渣撒谎都一个样,暴徒威胁也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做过千百遍的事情,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不知道。”甚尔无所谓的摇摇头。
原因气急想开枪,但是又因为某种理由,她迟疑了。
像是被自己气笑了,原因字字咬牙切齿的说,“要是让我知道,原理因为你而变坏,因为你的隐瞒而变得不乖,那你的寿命将会停滞在她完成洗礼之后。”
黑大衣们接收到了原因的示意,用最粗暴的方式将甚尔架走,并把他恶意关进了四楼某间类似牢笼的房间里。
断水断食的虐待,还放任小老鼠在墙角爬过。
路过此房间的每一个黑大衣,都期待着听到那个样貌姣好,身材壮硕的神父在小黑屋里鬼哭狼嚎。可他们无一不失望而归。
甚尔对这种恶意的刁难适应良好,唯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