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每年的夏收和秋收是最重要的事情。
家家户户只要能动的,不管老少全都下地干活。
连平时只负责烧饭看孩子的马久香都拿着口袋跟在割麦子的大军后面,负责拾麦穗。
拾麦穗也是有工分的,一般都是按斤算,三斤一工分。
这活主要是小孩子和干不了重活的老人来做。
挣工分是一方面,不浪费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麦收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再将知青们全都放到第二生产队了。
于是大队长决定每个生产队都要接收一个知青。
魏景天当然还是留在了第二生产队。
割麦子的大军浩浩荡荡的向金黄的麦田进发。
队上所有的牲口全部出动,套上车架子,严阵以待的等在地头,随时准备往打谷场运麦子。
叶小瑜手拿镰刀,带着初一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二队负责的地里。
魏景天不敢离她太近,可太远了又不放心,只能在她隔壁的麦田里干活。
叶小瑜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总盯着自己看。
这是她经历过的第三个夏收了,跟前两次恨不得搭上半条命相比,现在的她已经适应了高强度的农活。
叶小瑜猫着腰,左手拢着麦子,右手的镰刀使劲往后拉,将麦子割下来,然后放到身后。
在她的身后是王桂香的二女儿魏艳玲。
虽然小姑娘才十五岁,但干起农活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她熟练的将叶小瑜割下来的麦子用麦秸打成捆,方便男人们往大车上堆放。
初一跟在她们的身后,有模有样的在地上寻找掉落的麦穗。
男人们将捆绑好的麦子背到大车处,不停的往车上堆放。
为了一趟多拉一些,那麦垛自然是能堆多高就堆多高。
几个壮汉手拿木杈将麦子往上挑,等实在装不下了,车把式才赶着牲口朝打谷场走去。
魏景天见别人割麦子好像没什么难的,便学着他们的模样开始弯腰干活。
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割了没几下,他的左手就已经被那如针般的麦芒扎了好几下。
右手也因为镰刀握的太紧了,而变得生疼。
最要命的是那腰,一趟麦子割下来,魏景天就感觉自己的老腰酸麻胀痛,好像要废了。
看着不远处一直弯腰干活的叶小瑜,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一定很艰难吧!
一想到这些,魏景天握着镰刀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
自己一定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生活,像那些壮劳力一样去挣满工分,这样才能养得起自己的老婆孩子,才能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烈日高照,恨不得将辛勤劳作的人们都熬干了油。
姜婉萍刚开始选的是捆麦子,可自己实在手笨,总是捆不好,好不容易捆上了,轻轻一碰就散掉了。
跟她一起搭配干活的大娘看着又着急又无奈,只能跟她换工作,让她来割麦子。
可刚割了半趟,姜婉萍那白嫩的胳膊就被麦芒扎的又红又肿。
她想撂挑子不干了,可后面捆麦子的大娘又不停的催促她,姜婉萍只能咬着牙坚持干下去。
高红梅跟宋树涛的情形并不比姜婉萍好。
这刚刚一上午的时间,就让这刚来的几个知青深刻的了解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日头升到头顶,下工的哨子就像特赦令似的响起。
听到可以下工了,姜婉萍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后开始抱头痛哭。
也没有人去管她,有的回家做饭去了,有的坐在树下乘凉休息,等着家里人来送饭。
高红梅神色颓废的走到姜婉萍的面前,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走吧,还得回去做饭呢!”
“刚才宋树涛说了,他就不回去了,让咱们做好了帮他们带过来。”
一听这话,姜婉萍当场就急了,声音哽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