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彤沉吟道:“将军,宇文鲜卑的援兵虽达千人,但面对我们的步兵却犹豫不决。如果没有我们的阻拦,当他们看到我们挖掘的防御工事和三千人的大营时,他们会贸然进攻吗?”
“怎么可能不攻?”苏慕问。
“将军,围而不攻,正如兵法所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于野"。”王彤的话让苏慕恍然大悟,他的计划虽好,但细节没有,这样天真的想法连王彤都骗不了,别提助手卢龙关多年的卢佳了。
苏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片刻,然后转向王彤,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分析得没错,我们必须让他们坚信我们已经败退,这样才能引蛇出洞。
立即传达我的命令,让王塞带领他的亲卫队及我们剩余的渔阳老骑兵,换上敌军的服饰,骑马至关下挑衅,务必让声音传遍整个关口。”
“遵命,将军!”王彤迅速领命而去。
苏慕目送他离去的身影,内心暗自揣摩,如果此计能成,那该多好。
他清楚,自己手下的兵力经过一场激战已损失严重,作为将领,更应注重心理战术。
唯有精准把握敌心,才能握有胜算。不久后,王塞率领着伪装成鲜卑士兵的队伍出发了。
他们谨慎地靠近卢龙关,随后开始大声叫嚣,模仿敌军的语气,宣称苏慕的军队已被击溃,他们正处于溃逃之中。
在关外的营地里,潘副将和高司马听闻这消息,心中震惊不已,急忙派遣斥候去查探真相,然而斥候还未出发就遭遇了王塞派来的使者,得知了苏慕的计谋。
与此同时,苏慕的军队在王塞的带领下,已经悄然接近卢龙关。
他们藏匿于关外的丘陵之后,静待敌军出关。斥候回报称“敌人并未上当,决定天亮后再作打算”,苏慕听后不禁感到些许沮丧。
另一边,蒙戈挑选了最擅长骑术的士兵,检查了每匹马的状况,确保它们能够完成艰苦的任务。
“兄弟们,我们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咱们就是去劫营”蒙戈站在士兵们面前,鼓舞士气,“我们不仅仅是在完成任务,更是一次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机会,将军说了,放火、杀人,抢吃的和马匹,别的都不管!”
士兵们被蒙戈说的话激励着,他们高声呼应,士气高昂。
“出发!”蒙戈挥手下令,三百骑兵整齐划一地奔涌而出,如同一股虎踞北地多年的土匪。
回到苏慕这边。随着夜幕的降临,沉寂笼罩了战场,苏慕的心境却依旧波涛汹涌。
王彤下午的那番话,像一块重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意识到单靠诱敌恐怕难以动摇卢佳的决心。
“王彤,你说得不错,战争终归是要以铁与火来论胜负的,阴谋诡计并非时时都能奏效。看来,我对人心的把握还真是有所欠缺。”苏慕感慨地说。话音刚落,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传令下去,全军撤回大营,好好休整。这几日连续作战,士兵们也疲惫不堪了。”
王彤领命,立即着手安排传达苏慕的命令。
回到大营后的苏慕,刚刚坐下,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冲进帐中,汇报道:“将军,有一队人马,约二三十人,黑夜中难以辨认,正向我营地急速接近,几位将军已经前往查看。”
苏慕眉头一挑,心中的不安瞬间化作一股挑战的火焰。他立即下令:“传令各部,做好迎敌准备,布下伏兵,我们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各个帐篷里刚刚躺下的士兵迅速被动员起来,潘武调兵遣将,整个大营瞬间紧张起来,战士们从睡梦中惊醒,迅速穿戴战甲,拿起武器,按照既定的计划行动起来。
而此时,深夜中接近苏慕的大营的并非卢龙关上的叛军,也不是其他敌人。
他们没有旗帜,只有一人一骑,手持火把,直奔苏慕大营而来。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坚定。
大营内,气氛紧张至极。不明军队越逼越近,苏慕的伏兵蓄势待发。
“平叛的兄弟们,我们是范阳卢氏的!”二十余人在军队大营外勒马停下,高声呼喊。
“范阳?还是卢氏?”潘武听到斥候的汇报,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回将军,他们在大营外,王塞统领和王彤统领都在那里。”斥候回答完,看到潘武摆了摆手,便退了出去。
潘武觉得这件事还得请教苏慕,毕竟他现在回来了,而且作为一军之主,估计他也没有休息。
潘武刚刚走出自己的帐篷,就看到苏慕迎面过来,“来我营帐!”苏慕说完后就走了潘武看到高健、王彤、王塞都在苏慕身后。还有两个人他看的出来根本不是这里的。
潘武走进苏慕的帐篷,看到苏慕正坐在中央,王塞和王彤站在他的两旁,高健在左边,右边站着两个身穿普通布衣、外披风衣的人,他们的袖口和裤腿都紧紧地束着。
卢福上前,对苏慕说:“苏将军,深夜来访,打扰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是范阳卢家的使者,我叫卢福,这位是卢通。”
苏慕闻言,抬眸审视来人,缓缓问道:“何事如此紧急,竟需夜闯军营?你们不知这是死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