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我握住魏若淳冰冷的双手:“听闻齐国今年进贡来的使臣是颂王旧部,叫魏禾的,贵嫔既然身体无恙了,有时间去见见吧。齐国今年乃有赈济之功,是皇上的上宾。眼光若是总在一件事情上,就容易将一件事盯死,若是瞧瞧边上,看看四周,说不定天地就宽了。”
忽然眼中几点星芒,魏若淳面露喜色:“是魏禾?”
我点了点头,喊来兰桨送客,说我乏了,想睡。
“娘娘。”回身撤步的一瞬间,我的手被魏若淳在袖中握住,“还有一事,娘娘且听且忘。”
我见她郑重紧张,狐疑着点了点头。
靠近我的耳边,魏若淳轻声低语:“娘娘,还晏说那日皇上来天牢之中,其实未必是特意来见他的,而是来见另外一个人。还晏以为他所犯之事隐秘,关押他的地方乃是天牢最底层,不想在并不远的监房竟还有另外一个人。当时他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十分清楚,若不是听见多次提到了娘娘的名字,并不会被还晏注意到。还晏说……那个人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那日娘娘在澄楼见过的人。”
我心下一惊,忙要再问。
“娘娘别问,臣妾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娘娘且听且忘。”魏贵嫔点头,转身而去。
跌坐在椅子上,我的脑袋比肚子还乱,叽里咕噜地不清楚,一万种可能飞驰而过,没有一个判断能最终落在脑子里。
“娘娘,说了半日话,吃些东西吧。”魏若淳走后,兰桨端了新蒸的轻乳鹅蛋进来,“常姑姑说鹅蛋最怯心火,怕娘娘初初有孕,身上不爽利,上了火气,一早着人送来的。”
“嗯,放在这儿吧。”我还在想,还在想不明白。
见我脸上颜色又土黄起来,闷坐不语,兰桨忙笑着找话题来说:“娘娘听说了吗?昨日正典上,皇上已经给陈妃的侄子,就是大陈的世子指了婚。”
“嗯,早就准备下的,走个过场罢了。”我心不在焉。
“昨日午宴和晚宴,书晚小姐都避了,没有参加。”兰桨替我盛了一碗蛋羹,晾在桌上。
“按礼是这样。”我道。
“所以啊,其实这两个都成了夫妇的人,今日才算是见着了,就在咱们御花园里,太后娘娘亲自设了这个合和宴,请了裕陵郡王夫妇并书晚小姐,又请了大陈的诸位使者,召了皇后娘娘和陈妃娘娘作陪,当然还有世子高元。”兰桨道。
“嗯,太后娘娘爱做媒,今日成了一件,自然是要乐呵乐呵,得见所成。”
“哎呀,娘娘别打岔,让奴婢把话说完,您猜怎么着?”兰桨笑道。
“什么怎么着?”我略略转过精神,看着兰桨。
“这两个人竟是从前认识的!”兰桨一拍手,高兴得像个说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