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朴却是摇摇头,含糊道:“汪帅守见谅,当真不方便。”
“为何?”汪伯彦不打算轻易被他糊弄过去。
赵朴有些不好意思,压低声道:“车内,有小王女眷,不便示人!”
汪伯彦皱起眉头,似乎不太相信。
仪王刚刚加冠,还未出阁,连亲事似乎都还未定下,哪来什么女眷?
难道是半路上招来的娼妇......
汪伯彦眼神古怪,这仪王年纪小,看着唇红齿白人畜无害,没想到竟是个贪花好色之徒......
黄潜善看看刘晏等二十几个王府亲卫,个个手按腰刀,面色凶狠,大有赵朴一声令下就敢动手的架势,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咳咳~既然如此,我们不便惊扰,那狂徒走了也就走了,日后若再敢露面,定将他捉拿下狱!”
黄潜善干笑两声,暗暗向汪伯彦使眼色。
汪伯彦深深看了眼赵朴,侧身让到一旁:“仪王,请入馆舍歇息!晚些时候,汪某再派人相请!”
“呵呵,两位慢走。”
赵朴拱拱手,带着王保、邓肃先跨入馆舍大门。
刘晏命人打开旁边专供马车出入的耳门,亲自率人护送马车入内。
“为何不命人强行搜查?关胜必定藏在车里!”汪伯彦脸色阴沉。
黄潜善低声道:“仪王手下几个亲卫不好惹,我怕动起手来,反倒是咱们吃亏!
他拿女眷做借口,闹腾起来咱们不占理,不如暂时作罢!”
汪伯彦冷冷道:“就是不知,他与那李嗣本是何关系,会不会强行出头?”
黄潜善笑道:“一个未出阁的皇子,只怕连东京城都没出过,哪里会认识李嗣本?
依我看,就是半道上听了关胜的话,起了几分少年心性,想抖一抖皇子威风!
只要他不多管闲事,咱们好吃好喝招待他几日,送走就行。”
汪伯彦道:“希望如此吧~”
安尧臣默默站在一旁,听到二人的话,有些担忧地向馆舍大门内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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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朴占据了馆舍北边一座独立跨院,马车停放在敞院里。
孙雄带人四处检查一番,确定周围没有外人。
“关胜,你出来吧!”刘晏拍拍车厢。
帘布掀开,关胜跃下车。
王保搬来椅子,赵朴就在敞院坐下。
“你是王爷?”关胜狐疑地盯着赵朴,方才他躲在车厢里,听到众人谈话。
王保哼道:“我家大王乃皇十三子、受封仪王!”
关胜忙单膝跪倒,抱拳道:“小人冲撞大王车驾,罪该万死!”
“无妨,关旗头起来说话。”
“谢大王!”
赵朴放下茶盏,“你说李嗣本无罪,到底有何凭据?”
关胜急道:“刘延庆在白沟河与辽军对峙时,李嗣本将军奉命统率后军,押送军需粮草,根本没有抵达前线。
刘延庆怕李嗣本将军争功,根本不让他带兵迎战。
直到刘延庆被萧干吓破胆,半夜烧营南逃,才派人传令李嗣本将军,命他率本部兵马丢下粮草辎重,赶来接应!
若无李将军率河东军拼死断后,刘延庆父子根本没有机会逃回易水!
这些,河东军上下哪个兄弟不知?
怎么到头来,却把兵败罪责推到李将军头上?”
赵朴思索着,结合他此前在东京调查的结果,初步判断关胜说的不假。
李嗣本极有可能遭人陷害。
内情如何,最好还是亲自见一见李嗣本再说。
“李嗣本被关押在何处?”赵朴问。
关胜忙道:“府衙监牢,由河北兵马都监王渊亲自带人看押!”
赵朴起身踱步:“得想个办法,混入监牢见到李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