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康铁青着脸,大概他听到张凯等人的哭诉,因此脸色有些难看。
高康今天宴请过曾虎和张山之后,原本打算是晚上宴请李亭。刚好,趁着现在的空闲,前来看望一下张凯等人,也算是一种慰问。
张凯有些尴尬,毕竟高家算是帮助他们很多,他又在背后,心有怨怼,是哪个人,都会有些不高兴。
高康还是尽量压住脾气,在高福的带领介绍下,跟李亭相见,互相认识。
高康本有千言万语要对李亭说,不过此时,跟张凯言明某些事才是王道。
“韩举大叔,张凯大哥,我家父当年在元城小滩承蒙韩举大叔的救命之恩,一直不敢忘记,常常教导我们,要心中知道有这么个恩人,曾经帮助过我们高家。
天可怜见,去年韩举大叔竟然来了,叫高康如何不高兴,如何不喜欢?报答当年救命之恩的机会终于来了。
可是,韩举大叔不是他一人,他身后还有将近200天雄军兄弟。我高康让旧宅院腾出来,让各位兄弟入住。
虽说各位兄弟吃不好,穿不暖,可是我高康还是源源不断送粮食过来吧?你们要出去,万一有个闪失,有问题的可不光是你们啊,还有我,还有我们高家上下几十口人啊!”
高康说完,有些气鼓鼓的坐下。
酒桌上,一下子沉默下来,没有人说话,因为彼此都了解。张凯一出去,恐怕就有危险。高康如果不管,则陷入失义的尴尬。。张凯有张凯的苦恼,高康有高康的麻烦。
好长时间,都没人言语,李亭看起来简直好笑,这很好解决吗,活人岂能让尿憋死。
这时,李亭站起身,抱拳拱手道:“也许我的办法可以一用。”
所有的眼睛瞄向李亭,如同发现一个稀奇动物般看着李亭。
这等难题,大家想破了头,都毫无办法,你个李亭,又有什么妙策不成?
杨嗣昌现在是首辅,大权在握,他就是跟卢象升大人不对付,哪怕卢象升大人已死,他也不愿意有丝毫放松对卢大人的打压。
只要是大明朝的天下,这些天雄军的弟兄,就无所逃遁。
“兄弟,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张凯急吼吼地问道,“现在各位兄弟天天都闷在院子里,再闷下去,大家都快发霉了。”
高康叹口气道:“是啊,李义士如有妙方,不妨说来一听。这天雄军兄弟也苦,我高家越发觉得对不起各位兄弟。”
李亭微微一笑,接着说道:“高员外,首先第一步,就是以镇上士绅名义组成护粮队,我可任队长,队员用天雄军兄弟即可。这护粮队还是由张凯大哥来管,就在九湾哨附近驻扎,那里几乎没什么人烟,更是没人敢查。”
众人眼前一亮,是啊,现在哪吒这么猖獗,合流镇上很多人都恨死哪吒。刚好李亭又新杀了水耗子,这个机会,成立护粮队,谁也不会怀疑?给这些人新的身份,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有了李亭这个官军的帽子护卫,下面就是做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来查的。
李亭之策,瞒天过海,一下子将这些逃兵,变成合流镇上的民兵。
张凯、陆冲对视一眼,眼睛里满是兴奋,这,他们的难题不是解决了吗?两人同时看向高康。
高康有些沉吟不决,皱眉道:“只怕士绅出钱时候会有麻烦。”
改名永远不是大问题,问题是谁养他们。
李亭从怀里掏出一个篮布包裹,放在桌子上道:“我再给各位看看这个。”
说着话,李亭将包裹打开,馒头大小的雪堆摆放在桌面上。
众人一起睁大眼睛,好久没下雪了,李亭怎么能将雪藏在自己身上。
高康毕竟见多识广,稍稍一愣,高声问道:“这是盐吗?”
随着高康的发问,高福、韩举、张凯、陆冲一起围过来,趴在桌子上,仔细打量这洁白如雪的精盐。
好半天,他们才连连点头,似乎恍然大悟般:真没想到,真的是盐。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天下竟有这么洁净的盐。
李亭笑道:“正是。高员外,你们品尝一下这盐如何?”
高康用手蘸了一下精盐,放在嘴里尝了尝道:“这盐竟无一丝苦味。”
“你们都来尝尝看看”,高康介绍着,一旁的韩举,甚至张凯、陆冲、还有高福都尝了尝。
“绝佳好盐。”
“从未见过此等好盐。”
“味道之正,芦台盐也比不过。”
芦台盐乃是贡盐,高福的评价让众人都知道,这个盐可不是一般的好,简直是当世最好的盐。
李亭将盐包拿在手,环视一周,朗声开口道:“众位,我这个通盘计划,以我去九湾哨为契机,就是围绕着精盐做文章。”
张凯、陆冲、韩举、甚至高康、高福,眼睛里充满期待,这种盐绝非寻常,李亭说围绕盐做文章,看来他是有所准备。
李亭接着说道:“护粮队就可以养活自己。”
高康疑惑道:“真的?”
李亭笑着看看高康,又看张凯一眼道:“张凯大哥,你守着沙河这个交通动脉的,这里面贩私盐的船比鱼都多。我要做精盐,可是需要有粗盐的,这个我就指望你了。”
张凯疑惑地问道:“兄弟,你是说让我去抢劫私盐贩子?”
李亭点头道:“贼吃贼,越吃越肥。”
张凯马上意识到,他只要有了李亭的掩护,做什么事情,只要李亭同意,就绝无问题。一下子,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要做什么都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