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问道。
立在一旁的罗文素微微一惊,沉吟道:“回大人,属下只是一介草民,不敢妄议天下,也看不清这天下大势。”
陈修提壶倒上一碗酒,笑道:“是啊,这天下大势,谁又能看清呢?自古傲世一时者,哪个不是乘势而上。”
“可是偏偏那刘伯温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大势。我大明内忧外患,虽然安享不少年,但是天灾、人祸不断。”
“怕是飘摇难定啊……”
他的眼里透出一股忧虑神色。
罗文素一时摸不准,这位陈知府是真的忧国忧民,还是在伪装。
“大人,有您这样为国为民操劳的贤良在,我大明当安枕无忧。”
他恭维道。
陈修摇摇头,目视远方,叹道:“谈何容易,不过唯有大明在,我陈家才能长盛不衰。家国一体,哪有选择?”
罗文素不敢应声了。
“老爷!”
就在这时候,陈景玉和蔺云从外面走来。蔺云上前两步请安道。
“是景玉回来了啊,怎么样?”
陈修饮一口酒问道。
“爹,禅音寺已经被抄了,所得现银等已经送到羽绣铺。不过,孩儿审问其中僧人时,得知海灯提前跑了。”
陈景玉禀报道,“有五车最贵重的钱财被他运走了,有些可惜。”
他并不知道海灯被裘百尺劫了。
“无妨。”
陈修颔首道,“你待会儿带人去抄城里的产业,这些才是大头。还有,我要你带回来的轮回棺,找到了吗?”
说到此事,陈景玉面露难看。
蔺云连忙说道:“老爷,是蔺某无能,中途遇到了灵枢观的两位道士。那轮回棺被他们抢走了。蔺某惭愧。”
他主动抗下罪责。
“灵枢观?陆羽?”
陈修目光闪烁了一下,“他竟然也知道轮回棺的消息?也罢,不过这轮回棺体型不小,他一时难以运回道观。”
“后天他答应了要去运粮草,所以他只会将轮回棺寄存在府城,或随身运送。不管哪一种,我们都还有机会。”
他掂量道,“这赈灾的事还得倚靠他。这事不急,等他从明水镇回来以后再说。轮回棺且让他多保管几日。”
蔺云躬身道:“是。”
陈景玉则说道:“爹,赈灾一事一直是孩儿在主持。后日押送粮草时,孩儿想与蔺老一起护送车队去明水镇。”
“你是想……”
陈修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可以让你去,但是那陆羽道长不简单,你们切莫起歪心思。”
“爹,您尽管放心!”
陈景玉拍着胸脯承诺道,“我保证只是护送粮草,绝不刻意招惹灵枢观的道士,一切等从明水镇回来再说。”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他想报今天的欺辱夺棺之仇。
陈修看他一眼,如今他已经失去了大儿子,对这小儿子难免溺爱。
“罢了,你去吧。”
他点头道,“我会请守备军派一百名精骑同行。你务必注意安全。”
他又嘱咐两句,摆摆手,示意蔺云和罗文素退下,他要与陈景玉说两句体己话。等到两人离开,他立即坐正。
“景玉,你派人查一下薛玉,我怀疑这罗文素对陈家未必忠诚。”
陈景玉目光一顿:“您是说……”
陈修做出一个抹脖子姿势,说道:“若有可疑,拿她脑袋说话。”
“是!孩儿这就去办!”
陈景玉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