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张所长简直就是疯了！

刘倩、老房、甚至正在驱赶记者的小黄警官，在听见张所的话后，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

三个案子，各个证据充足，结果要不，是指向方晓是受害者，要不然就是指向方晓是见义勇为。

在这种情况下，张所还要一意孤行？？

那他不是疯了是什么？

然而张所却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吩咐老房把方晓带回“小黑屋”，然后他就冷着脸站起身子离开了审讯室。

头等张所离开，审讯室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有点尴尬。

看着刘倩和方晓，老房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早就在心里把张所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了！

就没有这么坑人的！

心里寻思了一下，老房强行挤出一个笑容看向刘倩，“刘所，这……要不您给拿个主意？”

刘倩闻言先是沉默，紧接着吩咐那个带着小姑娘上来的女警，让她先带小姑娘去做个笔录，然后扭过头看着方晓道，“晓哥，恐怕还得委屈你一下，毕竟张所……”

“得！哥们儿明白！纪律嘛！”方晓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摊了摊手笑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有的是时间，嗯，还有的是诗……”

“卧槽……”听见这话老房脸色当场一黑。

刘倩也同样露出了苦笑。

说实话，即便是刘倩，也绝对不愿意再看到方晓跟他们派出所里，在写一首类似《我的自白书》、《囚歌》一样的诗了。

说到底，这场闹剧最后丢的，还是他们派出所的人，乃至是整个燕京公安系统的人……

甚至说的更严重一点，这会让社会上对公安系统的信任度，大大下降！

外头，离开审讯室的张所简直如坠冰窟。

现在他实在是没招了，别看他刚才放了狠话，但如果再没有个章程，那别说二十四小时，就二十四分钟不放人恐怕他都撑不下去。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张所咬着牙掏出手机，看着通话记录最上面的一串号码，一狠心就给拨了过去。

现如今，这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接下来他不管干什么，都得有这位一句准话才行！

“嘟嘟嘟~~”

忙音响了三四下，终于被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一个沉稳的年轻男声传了过来，“老张？”

“是，领导，是我……”张所的语气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说错话的模样，他这态度比昨晚跟安长峰通话时，还要小心好几倍。

“怎么？顶不住了？”

“这……的确是遇到了一些困难。”张所没敢再逞强，而且事实也容不得他在逞强了。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听不出喜怒，“干工作嘛，就得有一股子迎难而上的精神才对，只要战胜了困难，那以后的工作才能有进步，不是吗？”

“是……领导说的是，我也想进步，可是……”电话这头，张所苦着一张脸，言语吞吞吐吐道，“领导，现在事情闹得太大了，所里全是记者，我怕这样下去，事情会有变化……”

话没有说下去，是因为张所发现，电话那头的“大领导”陷入了沉默。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张所的额头，背后全都被冷汗浸透了。

四分钟。

五分钟。

电话里依旧是一片死寂，就在张所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跟着电话里的死寂一起停止的时候，“大领导”终于又说话了。

“老张，情况我了解了，我会像上面汇报，不过在我给你消息前，你还是要顶住！”

“这……”张所闻言，脸上一片苦涩，他顶？他拿什么顶啊？

张所毫不怀疑，他再顶下去，说不定就得顶到纪检委里去了……

电话那头，似乎听出了他的担心，原本严肃的声音变得和蔼，“老张，多余的你不要想，万事有组织……”

“！！！”

这承诺顿时让张所激动了起来！

万事有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