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回 梅花耳坠得穿越 康熙盛世获新生(1 / 2)不枉凝眉首页

乔怡和其他即将大学毕业的女生没有多大的区别,三年的校园恋爱刚刚因为即将到来的毕业而告终,男友觉得上海的生活压力太大,想回到家乡一个二三线的小城市发展。可是,乔怡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又怎么能够为了所谓的爱情,任性地扔下妈妈一个人孤零零在上海呢?说到底,所有的问题都还在于爱得不够深吧。幸好,毕业就在眼前,这让乔怡没工夫去过多地哀悼逝去的感情,便急切地投身于找工作的洪流中了,毕竟在上海这个大城市中,能谋得一份体面的职业,对于乔怡这种毫无背景可言又姿色平平的女孩来说才是当务之急。只有在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才会想起自己原来失恋了,然后象征性地失落一回,最后告诫自己快睡吧,明天早上还有个面试,下午还有个招聘会呢。日子就这样麻木而平稳的过着,寝室夜谈时曾说过的梦想似乎在现实中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若非要说乔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要数她搜集带有古典风格的小玩意儿的习惯了,读大学后就更是变本加厉,一到双休日就拖着室友往古董市场跑,兼职赚来的钱也差不多都扑在上面了。那天也是个周六,乔怡已经彻底厌倦了人才市场的那种既嘈杂又空茫的氛围,也厌恶极了无休止重复又空泛的自我介绍,遂决定什么都不管了,到以前自己时常报到的上海老街去逛一圈。

天气不错,来逛街的人却不是很多,有一瞬乔怡脑子里会出现人都到人才市场里去了的错觉,她自失地笑笑,然后用力甩头,仿佛想把所有关于工作的事扔掉。乔怡沿着非常熟悉的街走着,浏览过一家又一家的小店铺,突然惊喜地发现在拐角处新开了一家出售古旧玩意儿的小店,于是她兴致勃勃地决定一探究竟。

随着乔怡轻轻推开店门的手势,传来一阵幽幽的,好像是从遥远处飘来的风铃声,那种遥远又似乎不是仅仅指空间上的,而或许是指时间上的比较确切一些。店面并不大,但是整体呈昏黄的暗色调,让人有种温暖想靠近的感觉,所陈列出来的物品也是同一种风格,珍贵的珠宝上一径闪烁着的只是内敛大气的光芒,彰显着自身并非俗流的高贵气度。乔怡的目光在这些古董手饰前贪婪地留连着,但很快她的目光就定格在一对梅花型的耳坠上了。淡粉红色的宝石被精心雕琢成梅花的形状,慢慢转动起来,花蕊和花瓣上似乎有水光盈盈流转,在太阳底下看时好像花瓣上还承载着颗颗晨露,风情万种又不显张扬。

乔怡乍见之下就立刻喜欢上了这对耳坠,她刚想开口向老板询问价格,不知从哪里就冒出一个声音说:“戴上试试吧。”是一个干瘪的老头,但十分清癯,说着已经在乔怡面前放上了一面古色古香的铜镜,没有迟疑,乔怡取下自己的小耳钉,换上了这副梅花耳坠。纤长的坠子轻轻碰触着光滑的肌肤,一晃眼乔怡似乎看到镜中的女子云髻高耸,身上穿着彩锦长袍,莞尔间眼神依恋又决绝,待要再看清楚时,却依旧是乔怡自己。

“这对耳坠就像是专门为小姐您打造的呢,真的太适合您了。”本以为这句只是商家惯用的客套话,乔怡也就不多加理会直接问了价钱,没曾想,店主却说到:“佳品易得,有缘人难寻,难得小姐这么有眼光,和这副耳坠又这么相配,就当我开店酬宾,送给您了。”乔怡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问题,直到她和店主互相客套了一番后,最终手里捧着一个紫绛色丝绒盒子走出店门的时候,乔怡方能确定,今天天上的确掉了个馅饼,而且正好砸在自己的头上。但乔怡不知道,在她走出店门以后,那个店主喃喃地自语道:“师祖,我终于没有辜负所托,我终于等到了。”眼中隐隐噙着泪光。

回到寝室里,室友们都还没有回来,乔怡迫不及待地坐在镜子前面重新戴上那副梅花耳坠,不停地晃动着脑袋,以端详镜子里的自己和宝石所散发出来的令人眩晕的光泽,简直舍不得把它取下来。乔怡兴奋地仰面躺倒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那家店,那个老板,还有恍惚间那个镜中的女子,慢慢觉得头越来越晕,眼皮也愈发沉重,终于思维陷入了困顿。

等到意识再次归位的时候,乔怡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荒草堆中,旁边还倒着一辆散了架的马车,向上的一个车轮还兀自在风中缓慢地转动着。乔怡想起身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却发现自己浑身的骨头也像旁边的马车一样散了架,然而让她吃惊的是,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什么硬生生缩水了近一半,大约只有自己六、七岁时的模样,而且包裹着这个小小身躯的是一套在清宫戏中无比熟悉的旗装。

“天哪,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哪里?我到底怎么了?”乔怡欲哭无泪,恰在此时,她隐约听到有个声音在喊着:“小姐,小姐……”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喊。还没来得及仔细思量,乔怡便脱口而出:“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并挣扎着站起来,用力地挥舞着双手,她如愿听到了这两个人正迅速地朝自己走来。

“谢天谢地,终于找着你了,我的好小姐啊!你没事就好啊!呜……呜…….”还没来得及好好把事情说清楚,那个小姑娘就抱着乔怡语无伦次地一迭声哭了起来。

“好了,倩兮,还是带着小姐赶路要紧,不然天黑了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小姑娘背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说道。

“瞧我,都高兴糊涂了。”小姑娘终于放开了乔怡,拭了一把眼泪。

那个男子却走上前一步,问道:“小姐脚可有受伤,奴才背你走。”说着作势就要把乔怡背起来。

乔怡吓得连连朝后退了两步,摇着头说:“你们到底是谁啊?”

那个小姑娘瞪大了犹带泪水的眼睛,吃惊地望着乔怡,又无比绝望地转头看向旁边那个壮年男子,“小姐莫不是把脑子摔坏了吧,连我们也不认识了,这可怎么跟老爷交待啊,呜….呜….。”说着又哭了起来。

此时乔怡因为接连受到打击而思维有些呆滞的脑袋又重新开始运作起来,首先看他们的装束和言语都和自己生活的时代颇为不同,那么自己一定是回到了古代,也就是穿越了时空,而且自己现在完全已经是另一个人了。想到这一点,乔怡立刻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安慰身边的小姑娘说到:“你先别哭,我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大概只是有点脑震荡,所以忘了一些事情,你慢慢地跟我说说我就知道了嘛,没什么大不了啊。”

“是,小姐说得对,我刚才重新找了一辆马车,要不我们一边赶路一边说。”还是那个壮年男子比较沉着。于是乔怡和那个小姑娘上了车,而那个男子则负责赶车。

从那个小姑娘颠三倒四的叙述中,乔怡终于明白了一些情况。目前自己身处的时代正是康熙三十三年,自己也已经不再是乔怡了,而是一个叫董凝眉的七岁小姑娘,父亲董青山任职西北总兵,常年驻守边关。因此她从小和母亲在京城长大,但是几年前母亲因病故世,所以董青山便派了守卫兼家奴的董峰去京城接小姐来边关和自己团聚。而那个叽叽喳喳比自己大一两岁的小姑娘就是董凝眉的贴身小丫环倩兮。

正在乔怡担心自己以后见了父亲会不会上演“亲人相见不相识”的尴尬场面时,倩兮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老爷不知道脾性怎样,会不会刻薄下人噢?”

“怎么,你没有见过老爷,哦不,我爹吗?”乔怡从小生长在单亲家庭中,对父亲没什么概念,所以乍然要喊一个人作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当然,听说准噶尔这些年总也不安生,老爷常年在边关,就连小姐您也是才这么点大时才见过一回。”说着用手在自己膝盖处比划了一下。

“哦,那应该是没什么印象的。”乔怡,或许现在开始应该叫董凝眉了,自言自语地说。

“可不是,小姐。”倩兮眨了眨眼睛回应道。

车厢里重新陷入一片沉默中。

马车继续颠簸着,满眼望去只能用荒凉一个词来形容。坐在对面的倩兮已然入睡,虽然有些疲倦,但没有任何睡意的凝眉只能够闭目养神,脑中的思维却不愿因此而放慢脚步,对于未来的生活,她心中一点也没有把握。为什么会来?会不会再离开?什么时候会离开?所有的问题都在心中固执地盘旋,找不到任何头绪,却也不能轻易忘却,就在这样的苦思中,凝眉沉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一个趔趄把车里的两个人都震醒了。凝眉看到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盖了一条薄毯,再看看正伸着懒腰的倩兮,心里升起一股暖意,习惯性地对小丫头说了声谢谢,谁知倩兮却诚惶诚恐地说:“小姐可别这么说,真正是要折煞奴婢了,丫环对主子尽心是天经地义的,小姐往后可千万别再这么说了。”知道她那个时代的尊卑观念是何等的根深蒂固,凝眉也懒得纠正。

“小姐,再赶一天的路我们就可以见到老爷了。”董峰把头探进车内,兴奋地说道。

“天哪,你不要告诉我昨晚上你赶了一夜的车噢。”凝眉吃了一惊。

“本来想找地方歇息,奈何周围都是荒山野岭的,小姐又睡着了,所以还不如赶路,好让老爷早点父女团聚呢!小姐不知道,老爷在军中时可是常念叨您呢。”董峰果然是武将出生,体力惊人,一夜没睡却一点也看不出倦怠。

“还是先找个地方歇一下吧。”于是,在凝眉的坚持下,他们找了一个破旧的茶寮坐下来用一点早饭,然后又开始好像永无休止的赶路,但是凝眉发现周围的景色已不似先前这般荒凉,开始见到零星的店家和行人。

董凝眉实在不适应这样的颠簸,一路上除了和倩兮作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聊之外,就是闭目养神了。马车又行进了一天,浑浑噩噩间,凝眉忽然感觉车停了,刚想问,只见董峰笑嘻嘻地把头探进马车,说:“小姐,老爷来接咱们了,奴才扶您下车吧。”凝眉心里一个激凌,她可是从小就没有“爹”这个概念的,正踌躇间,已经被倩兮和董峰两人扶下了车。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溜几十个人的马队,站在队伍最前端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虽然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同时也雕琢得他的面庞更为刚毅,身材更为魁梧,形象正符合传统观念中一位正值壮年的武将风度。董凝眉也已经猜到,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爹”——董青山,就在她犹豫着怎么开口时,董青山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将董凝眉紧紧地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