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康!”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的众臣便全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朱元璋则半阖着双眼对刘康问道:“县丞刘康,这吴鹏所说,可是事实?”
“回皇上,罪臣在供词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一切都是那吴鹏出于个人原因,挟私报复,罪臣并未有过任何暗示和指使,至于什么二十贯宝钞更是无稽之谈,还望皇上明察!”
“你!”刘康那套厚颜无耻的说辞,顿时就把那吴鹏给气得气血翻涌,恨不得将一口老血恨恨地喷他一脸。
然而即便如此他心里也清楚,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空口白牙的自己还真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情急之下,那吴鹏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当初宋文和在定远公堂上时的情景,于是便赶忙向上叩首道:“陛下明鉴,小人真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欺瞒,那刘康的确给了小人二十贯宝钞,而且全部都是五贯面额的连号大明宝钞。这可是我大明最新发行的新版纸币,相当于五两银子,普通人家即便是不吃不喝,也得攒上个一年半载,别说是使用,恐怕就连见都很少有人见过。所以小人大胆推测,这些宝钞一定是那刘康从定远府库里支取出来的……”
听到这,那刘康这才有些慌了神,用手指着吴鹏吼道:“你……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一查便知!陛下,那几张宝钞现如今还在小人家中的柜子里锁着,陛下尽可派人取来查验对质。”
话音未落,朱元璋便猛地一拍龙胆,一字一顿地说道:“刘康,咱再问你最后一遍,吴鹏所言,是否属实?”
“这……”
“这什么这?还不从实招来?”
“罪……罪臣知罪……”
“哼!知罪便好,否则刚才的朱金德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说罢,朱元璋这才又转头看了那蓝福一眼,然后才对刘琏问道:“刘爱卿,此人又是何人?”
“回皇上,此人乃定远县第一大户蓝家的管家蓝福。”
“蓝福?这么说你就是那个收买官吏,火烧衙门,还带头违抗皇长孙令旨,妄图煽动民变的家伙?你还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话音未落,蓝斌便急忙出班跪倒在地,“皇上息怒,都怪微臣御下不严,致使家奴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罪,还请皇上重罚,以正国法!”
“嗯,这倒是还有点将门之后该有的样子。蓝福,咱问你,你所做所为受何人指使?”
“回陛下,小人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小人个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更没受任何人指使。”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替你们家老爷开脱不成?”说到这,朱元璋稍微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蓝斌,虽然此案蓝福已经认罪伏法,且在案发之时你也确实远在庐州,但这蓝福终归是你的家奴,犯下如此恶行,你这个做主子的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故罚你官降一级,罚俸一年,你可有异议?”
“臣领旨谢恩。”
“至于你们三个,沆瀣一气,荼毒乡里,草菅人命,目无法纪,任何一条单拎出来都够你们死上十回八回的了,不过念在你们均已主动认罪,并且确有悔过之意,故而咱就网开一面,留你们一个全尸好了,来啊,将刘康,吴鹏,蓝福三人推出去绞立决!”
此话一出,立刻便有武士闯将上来,二话不说便将那三人给拖出了殿外。
尽管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对待这三人,朱元璋已是格外地开恩了,但大殿上的气氛确丝毫没有因此而缓和半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