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背对着陆羽和清河郡主：“芙儿也喜欢锦鲤吗？”

“喜欢。”清河郡主往前一步，走到陈睿身侧，俯身望着湖面。

“你喜欢红色的还是花色的？”

“当然是红色。”陆羽养的都是红色锦鲤。

陈睿笑道：“钰儿小时候也喜欢红色的锦鲤，还总爱穿红色的襦裙。我和周离……”他回头望了一眼陆羽，“还有陆羽，没少给她捞鱼。”

“姐姐也喜欢？”

“红色的锦鲤，红色的襦裙……”陈睿怅然道：“她小时候比现在顽皮多了，还咬过陆羽呢。”

“姐姐当真这么顽皮？”

清河郡主退回到陆羽身边，抬起他的胳膊便去看手上的牙印：“原来是姐姐咬的！”

她的目光顺着齿印滑到他红色的袖口，继而顺着那灼目的红色移到他阴郁的脸上，此时那双压抑着情意的眸子正向水榭看去。

这种眼神，她懂……

原来他喜欢穿红衣，喜欢锦鲤，喜欢望着手背上的齿印发呆，是因为他喜欢钰姐姐！

清河郡主缓缓松开手，陆羽的手臂随之垂落。

陆羽回过神来：“怎么了？”才一会儿工夫，她怎么郁郁不乐起来。

“你看，鱼还活着，回头我给你捉几条养在水缸里。”陆羽俯身望着湖面下模糊的红影。

清河郡主敛起神色，噘着嘴道：“他们在湖里游得好好的，干吗要捉起来？”

陆羽伸手摩挲着她的头顶：“听你的，不捉。”

清河郡主抬眸望着面前的人，原来他对她的亲昵举动不是男女之情……

“又怎么了？”

“我想学骑马射箭，你教我。”清河郡主一脸不容拒绝的神情。

“好端端的，学那些做什么？”

“大家都说祖母巾帼不让须眉，钰姐姐也是，唯独我什么都不会。”

“你和她们不一样。”

清河郡主心中酸楚，若在之前她听了这话定然以为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如今听来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有任何特别的意义。

她脸上带着嗔怒，耍起了小性子：“我就是要学，你不许敷衍我。”

“好，等过几日我教你。”陆羽轻声哄着，伸手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没承想刚一松手她就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

陆羽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他也没用力呀……

“哥哥错了，芙儿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捏你的脸。”他小心赔着不是。

清河郡主愈发委屈：“我有哥哥，你不是我哥哥。”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喊他哥哥了。

清河郡主一甩手向水榭走去，留下一脸莫名的陆羽兀自发愣。

陈睿和周离相视一望，皆松了一口气。

小时候的陆羽少年老成，总板着一张脸，钰儿不喜欢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总变着法儿地欺负他。那时候，他可没这耐心哄她高兴。

相隔十三年，再见面时陆羽冰冷如故，没想到在清河郡主面前竟这般温柔小意。

陈睿抬眸瞥了一眼陈钰，若妹妹这般使小性，他也会哄的。

可那是他的亲妹妹，若想让他哄别的女子，只怕不能。

锦华也是可以哄的，那是出于男女之情。

陈睿一掌拍在周离肩上，陆羽那小子该不会对清河郡主爱而不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