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把马拴在打铁山庄外的木桩上,他的马在之前的拌马腿事件中死掉了,如今这匹马是苏迟迎的马,姜越拿来借用一下。
敲开朱门,便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唢呐声,满目白绸白幡,似是在举办丧事。
“客官,我们今天不营业,”开门的看守声音放低了些:“我家少公子死了,庄主正伤心呢,你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明天或者后天再来吧?”
姜越闻言,探着脑袋向山庄里面看,隐约能听到几声悲痛的号啕。
他叹了口气,心说只能等明天再来了。
正要转身离去时,一个女声的咒骂从山庄内传来。
“要是让我逮住那谋害我儿性命的恶贼,定要将他扒皮拆骨!”
女声极为怨毒,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某人。
姜越回头,却见一个肥肥胖胖的女人正朝自己这边走来,她肯定不是要找姜越,而是要出门。
“赵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看守的门卫问。
“报官啊,还能去哪儿!”赵夫人怒道:“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害我儿子的人!”
走了几步路的姜越突然回头,视线正好对上了赵夫人满含怨怒的眼睛。
好在这赵夫人不是疯狗,没有见人就咬,她站在门口,吩咐看守去给她牵匹马来。
姜越调转方向,重新朝山庄走去,站在门口的赵夫人皱眉看着他,一言不发。
“夫人可是要去黄玉县报官?”姜越问。
“与你何干?”赵夫人冷声问道,显然不想和姜越讨论这事。
姜越不怒反笑,“我就是捕头,有事不妨与我先说说?”
赵夫人上下打量了姜越一眼,瞧见牛尾刀之后问道:“令牌呢,我看看?”
姜越从怀中掏出黄玉县的令牌,放在手心给赵夫人观看。
这令牌是接手捕头被杀案后便备着的,方便姜越在黄玉县调查案情,只是令牌还没在黄玉县用,却在这打铁山庄先见了人。
赵夫人表情忽然一变,刚才怒气冲冲的怨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母亲。
姜越听过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第一次见这种说掉眼泪就掉眼泪的奇观。
赵夫人哭了几声,委屈地说道:“差爷,您是不知道,我儿子才15岁,不知被哪个杀千刀害命,年纪轻轻就去了地府,苦了我和他爹的心啊。”
姜越不善安慰,只好扯开话题:“能详细跟我说说吗?”
赵夫人抽泣着点头:“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我儿子和他爹的关系一直不好,两人经常吵架,偶尔还会动手,但之前他还小,今年长大了以后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两个月前找到我,问他爹平时喜欢什么。”
“他爹平时就好两口,一是长蛇黄酒,二便是兔肉,我儿子知道以后,便骑马去了岭山,可一进山,就杳无音讯整整失踪了两个月。”
“我和他爹急坏了,两个月来不停地增派人手去岭山寻找,终于在前天找到了我儿子,可他已经死了,尸体骨瘦如柴,好似被什么精怪吸了人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