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顾及形象,天启帝简直要破口大骂了,妈哒,就是因为你们这帮迂腐,每次选出来的都是迂腐之人,根本就没啥栋梁之材。老子好不容易改了试题,结果居然闹出科举舞弊案,重开恩科之后,居然又给我整出些只会写些酸诗,作几首儒文的酒囊饭袋出来。
老子真是受够你们了。天启帝简直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恶狠狠的盯着李荇,似乎随时都能拿起砚台向他的额头砸来。
李荇被天启帝的眼神盯得冷汗如瀑,闹不明白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天启帝平复下来,冷声问道:“李荇,朕问你,科举选拔是为了什么?”
李荇抬起头,“回皇上,是为了选拔人才。”
“既是为了选拔人才,难道他不是人才吗?还是说在你看来写几首酸诗,会做几篇文就算人才了?作为一方官员连所管辖的子民治理不好,还说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朕的江山就是被你们这帮人吃垮的!”说到最后狠狠的将宗卷耍到李荇脸上。
“给我重选,将林麒山的宗卷拿来!”
“是,是。”李荇赶紧将宗卷捡起,擦擦满头的汗,踉踉跄跄的跑出去了。
放榜那天,林麒山看着榜上的状元名,整个人都被砸得晕晕乎乎的。
小莫高兴的摇着他的手大喊:“少爷,状元呀!我家少爷中状元了!”
周围的人看过来的眼神有人高兴,有人嫉妒,或真心或假意的过来贺喜:
“恭喜林兄,贺喜林兄。”
“林兄大才啊。”
“林兄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呀。”
……
林麒山僵硬的抽着脸皮道谢了。
游街的时候,看着大姑娘小媳妇齐齐往他头上扔手帕、鲜花时,林麒山戴着大红花,骑在威风凛凛的马背上时还觉得是皇帝将名字搞错了。
直到林麒山被传唤入宫,见到首位上一脸威严的皇帝对他说:“朕看过你写的文章,不错。”
林麒山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陛下能喜欢,是草民的荣幸。”
“起来说话吧,如今你是我钦点的状元,就该改口了。”天启帝淡淡道。
“是,臣知道了。”林麒山直起身来。
“再仔细同我说说你文中所写的士农工商吧。”
林麒山一愣,还能说什么,不都写在考卷上了吗,没了啊,他可不是妹妹那样的奇才。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关于这点,臣在考卷上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臣才疏学浅,也只能从这四个字上推敲一番,详细的陛下可能需要问专研此道的人才能知道的更多。”
没料到林麒山会如此说的天启帝一噎,心想自己不会也钦点了一绣花枕头吧,眼中隐有戾气闪过。
“我再考考你其他的,若是都答不上来,便革了功名滚回去吧。”天启帝有些赌气的说。
林麒山大惊失色,颤声应到,“陛,陛下请问。”
“我问你,对于秦河的治理你有什么看法?”
这个妹妹到有提到过,可是直说的话会不会死得更快,谁来救救他。╥﹏╥...
天启帝看他急得满头冒汗,更加生气了,心想难道又是一个科举舞弊的?
这么一想,天启帝顿时狰狞的说,“答不出来吗,那就……”
林麒山赶紧截下话头,“不不不,不是答不上来,只是,只是怕草民这番话惹怒了陛下。”
林麒山一紧张又变为“草民”了。
“再不说就把你拖下去斩了。”天启帝怒道。
“是,是,臣认为治理秦河应从秦河中段治起。”林麒山也不敢犹豫了。
“哦,怎么说?”
“臣查阅古书,纵观历史,发现秦河自燕朝以前是没有洪水泛滥,泥沙堆积的惨状的。可是燕朝以后泥沙便开始多起来,夏季更是容易发洪水。一切都是因为,因为……”林麒山偷偷的瞄了天启帝一眼,不太敢说。
天启帝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也不说什么,放缓了语气说道:“因为什么?直说无妨。”
林麒山放下了高悬的心,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交待了,“陛下,自燕朝之后,历代帝王都有扩建宫殿,勤修寺庙。可是这修建殿宇的木头大半来自于秦河中段的秦岭,秦岭的木头质量好,但草木本有涵养水土的功效,被砍了之后就不再具有此效果,臣曾在《明方游记》里看到过明方曾经路过秦岭,却发现那里好多山头都是光秃秃的,有的地方甚至一片焦土,明方看到有人在茂密的山林中砍树,过去一问才知道哪些木头都是用来建造皇宫的。
秦岭地带夏天上旬多暴雨,雨水冲刷之下,混着黄土落下来,如今的秦岭也是山崩水溢多发之地,而河水流经下游需要一般需要10天,因而秦河下游夏季中旬多发洪水,所以臣认为治理秦河应从秦河中段的秦岭处治起。”林麒山完了死死的低下头,不敢再抬起来。
不得不说林麒山说得很在理,完全无法反驳,可是天启帝却老脸一红,谁让他刚登基那会儿让人大肆修建宫殿呢?思及此便有些心虚的挥挥手道:“咳,朕知道了,你下去吧,今后就在翰林院做一名编修好了。”
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林麒山表示完全反应不过来。呐呐的行了个礼,一路飘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