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岩孤身一人摸到城下,手中拿着一柄抓钩,连着绳索朝城楼抛去。抓钩在城墙“叮”的一声响起,李少岩伸手拉了一下绳索,确定了牢固之后,就开始像大蜥蜴一样爬城楼。这种抓钩并不难制作,有图纸的话,经验丰富的铁匠都能够迅速打造出来。
李少岩成功潜入城池,隐身在黑暗中,悄悄靠近城楼,无意中听到了两名官军的对话。他迅速解决了两人,然后跳下城楼,砍断绞盘的绳索,放下吊桥,随即打开城门,放进来了一众士卒。
“老管,吹号,让老裴过来!其余人,只要看到穿红袍的黑甲士兵,就给我乱刀砍死!”管亥拿起牛角号,凑到嘴边使劲吹奏起来,先是三声短而急促的号音告诫裴元绍撤退,然后是绵长不断的冲锋号声。
“杀!”震天的吼声响起,打破了这个死寂的夜晚。
城东的城楼,邹靖皱着眉头看着城下的贼寇。这些贼寇并没有攻城也没有撤退,只是在城下鼓噪呐喊,人数也只有二百左右,让他无法理解他们的意图。
突然,幽远的号角声响起,城下的贼军齐刷刷地掉头便走,没有任何犹豫。随后,城西传来喊杀声,火光冲天而起。
邹靖心头一震,随即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感到此时的气氛异常压抑。官军的战鼓声此刻越发沉闷,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邹靖不禁感到浑身的紧张和恐惧。他抬头望向城头,那里的贼寇依旧咆哮着、挥舞着兵器,仿佛一群疯狂的野兽。
突然,官军的鼓声愈发急促起来,邹靖不禁打了个冷颤,心中越发不安。他一咬牙,大声喊道:“留下五十人把守城门,其余人跟我来!”言毕,他转身下城,指挥手下紧急出击,与官军一同迎战。
而在县衙后堂,秦颉从噩梦中惊醒,熊熊燃烧的火盆无法温暖他的冰凉身体,反而令他更加恐惧。他大口喘息几下,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小吏匆匆走进堂内,躬身一礼,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秦颉声音急促地问道:“城外那是何处号角声?”
小吏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小人不知,但邹大人已经率领手下前往东门城楼追击贼寇。”
秦颉听后仍心有余悸,大声命令小吏查明情况。小吏见秦颉的紧张模样,不敢怠慢,立即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仿佛千军万马奔腾在秦颉心中,让他难以安心。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秦颉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随时要停止跳动。
终于,脚步声停止了,大门被重重推开,一名中年汉子走了进来。他的面容阴沉,三角眼,扫帚眉,带着一丝邪恶的笑容。他的面容异常狰狞,让秦颉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秦颉喘着粗气,眼前的景象令他心惊胆战。这个猥琐的大汉走到他面前,而他的名字竟然是赵慈?!秦颉不能相信他的眼睛,赵慈应该在邹靖守城才对啊!他惊恐地问道:“汝来此作何用意?难道不该跟随邹靖守城?”
展颜一笑的赵慈朝着秦颉迈出几步,三角眼睛更显狡诈:“秦大人,李少岩的逢杀军已经攻破西门,直往县衙而来。下官无奈,特来向大人借一物以保性命。”
秦颉顿时慌乱起来,脸色苍白:“什么?!真的如此危急?!”
赵慈神秘地低语着:“确凿无疑,否则下官也不会来见大人。您说是不是呢?”他的声音幽远,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鬼魅。
秦颉病体加重,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拼命地试图平静下来,问道:“你要借的,是我的项人头吗?我曾觉得你心术不正,却没想到你要杀官当贼?你难道不知道忠义廉耻的道理吗?”
赵慈面不改色,淡然地回答:“识时务者为俊杰。命都保不住,忠义廉耻又有何用?如果我能取得贼酋李少岩的信任,斩了他的头颅献给朝廷,谁能说我不懂忠义廉耻呢?相反,全朝文武都会夸我忍辱负重!”
他说完就放声大笑,似乎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毫不在乎秦颉的存在。
秦颉被他的无情所震撼,感到自己的努力只是徒劳。他不得不承认,赵慈的心思比他更为狡诈,更为精明。他怒吼道:“好吧,老夫的人头就借给你。但是,记住一句话,老夫会在地下看着你的!”
说罢,秦颉撑着他颤抖的身躯,模糊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他手指着自己的双眼和赵慈,两行血泪如珠落玉盘,从他的眸子里泊泊流出。
赵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晌后才收拾起心绪,轻声问道:“大人是自己动手还是下官送大人路?”
“不需要!”秦颉断然大喝,眼中神色怪异,喉咙底下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怪响,旋即面色变得赤红,仰天喷出一口血雾,向后栽倒。
黄巾之乱开始后,南阳第二任太守,秦颉,倒下了!
“喝啊!”
管亥一声虎吼,手中大刀以雷霆万钧之势骤然劈下,将一名试图反抗的军官劈成两段,浑身鲜血淋漓。他高举大刀,怒吼道:“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千余逢杀军士卒振臂高呼,手中兵器挥舞不停,如同群魔乱舞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重重包围之中,邹靖面色苍白,头发散乱,双目失神,再没有平日的英气勃发。他身边的亲兵颤抖着,两腿战战,若非大汉军法严,主将身死,亲兵一律诛杀,他们早已放下手中武器,跪地投降。只是人都有一个极限,超过这个极限,他们也不会再做这些无谓的坚持。
生死之间,有着难以言喻的恐怖。
败了,又一次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