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边走边扫描,连看了十几个地摊,一堆堆的东西锃明瓦亮,
五光十色,看着丰富极了,一个地摊就恨不能囊括华夏五千年的文明,
不过,也没发现什么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突然一个不起眼的地摊引起了李飞的注意。
摊位摆满了古钱币,
看了一圈,李飞发现了一枚品相不错的崇宁通宝大钱。
崇宁,是宋徽宗的年号之一,而铜钱的“崇宁通宝”四个字,
正是宋徽宗手书的瘦金体,铁钩银划,风采华丽。这崇宁通宝,是大家热衷的一种古钱币,
根据字形的大小、笔画的差异、穿口的不同,分出了至少数十种类别。
这一枚崇宁通宝,是东北的干坑,薄薄的一层绿锈,整体无瑕疵,秀美得很。
“老弟,有眼力啊,我这里的崇宁,就这一枚最好。”
摊主是一个中年男子,头顶微秃,脸型较长,一脸的精明相。
“什么价儿?”李飞并不啰嗦。
“少了五百不卖。没缺,没流铜,小字隔轮,这样的美品可不多见啊。
你是行家,我就不多说了。”摊主笑着说道。
行家一词,做不得真,你就是个棒槌,他也照常夸你是行家。
至于小字隔轮,是指铜钱的字体偏小,同时没有与铜边相连,看起来更为疏朗精致,广受热捧。
“那您留着吧。”李飞拔腿就走。
“哎?小伙子还挺着急的,我这还有一枚好品相‘当十’咸丰重宝,你再看看啊。”
摊主本来以为李飞会开口讲价,不料他想都没想就要走人。
“我对古币不是很感兴趣,本来就是过来随便看看。”李飞稍一驻足说道。
“得,你也不用来这手敲空盒了,看来是想看好宝贝,古剑感兴趣吗?”摊主瞅了瞅李飞说道。
所谓“敲空盒”,是一句行话,是指进了摊位扫一眼没好东西,便随便选一样问价,不论开价几何,概不还价,拔脚走人。
若摊主有好东西,便会从里面拿出来。
这一手比直接问摊主还有没有好东西要要显得周到,毕竟,直接问,对摆出来的东西含有鄙视的意味。
古玩街,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大部分都是看个热闹,摊主喜欢的是两种人。
一种人是有钱的人,另一种人是懂规矩的人,当然有钱又懂规矩更好。
李飞有钱没钱,摊主看不出来,但玩了一手敲空盒,最起码是懂规矩的人。
长脸摊主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了一只木质剑匣。
打开剑匣,长脸摊主拿出了一把青铜剑。
不过,这剑的品相着实不咋地。
整体来看,剑体硕大,剑长约70厘米,柄长约15厘米,剑宽约9厘米,剑柄尾端呈圆箍形,
剑柄依稀有些花纹,剑有中脊,两刃看起来阴沉沉的,并无锋芒。
因为形体过大,所以此剑显得笨拙,同时,剑身布满一层绿色的铜锈,更是有碍观瞻。
最要命的是,靠近剑格的剑身,似乎有一处方块状的修补痕迹,
仿佛又贴了一块青铜片一般,四周也布满了锈迹。
“这把青铜剑,开门的春秋古剑。”
长脸摊主见李飞一直在审视此剑,开始压低声音讲故事了:
“这是中原省的土夫子送来的,说是开了一个大墓,他们还损了一个人,来送货的时候,
少了三十块死活不干,最后我好不容易压了十块,最后二十块收来的。”
块,也是行话,就是万的意思,有时候一块也指一百元。
不过这里,长脸摊主的意思显然是“万”。
古玩交易,为了防止隔墙有耳或有人下套,才衍生出了这种行话。
当然,长脸摊主也是看李飞懂行才这么说,对普通客人当然不能,人家要是较真那还不麻烦了?
“就这品相?还二十块?”李飞露出不满的表情,但是手却握住了剑柄,拿了起来。好重!
“老弟,你也别跟我玩儿虚的,这都是开门的东西,你看这把剑,比一般的春秋古剑都要大,绝对是件宝贝。”
长脸摊主看着李飞脸犹疑不决的表情,连忙说道。
“大就好吗?拿我买把铡刀岂不是更值钱?春秋古剑讲究的是形制优美,这把剑确实太大太笨拙了,而且锈得太厉害。”
李飞松开了手,“算了,你收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