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不仅仅是非黑即白,还有更多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两人的气氛开始缓和下来,看向对方的神色都带了一抹释然的笑意。
“对了墨白,你之前问张公子那个黑袍道人的事,是看出什么了吗?”赵元灵知道,墨白不会无缘无故的问出口,一旦问出口,必定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墨白往前走了一步,抬头看向阳光普照的天际。
海岸附近,是一群如蚂蚁大小的渔民还有官兵。
周遭的一切俨然变成一片废墟,但看起来却没有半点的颓废,仿佛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他沉声说道:“龙王祭是在十年前开始创办,张元清也是在十年前才开始变成了张家人,在这里都出现了一个道士,我在想他们是不是同一人。”
赵元灵和犰狳神色皆是一沉,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蹊跷,让人不能不怀疑。
前来的小和尚路过此地,听到他们说到道士二字,还以为他们在找人。
于是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施主们若是要找道士,便是来晚了,他前脚刚走,你们后脚便来了。”
“有道士前来?是不是穿着黑袍?”
得知他们找的就是他,小和尚眼睛一亮,“对,玲珑墟最近有海妖在作祟,我们劝他早日离开这里,但他仍是留下来,而且还神神叨叨地说什么没用,废物……”
当时,小和尚在扫庭院,听到咒骂声还以为是在说他,故回头多看了几眼。
得知他只是一个人对着海域自言自语,于是他只是摇摇头也就再也没听了去。
赵元灵和墨白相视了一眼,随后,她问道,“那小师父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和尚挠了挠脑袋,有些为难道:“这个倒是不知道,不过倒是听说他是从皇城来的。”
说来也真是奇怪,怎么皇城的贵人接二连三的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难不成是他们的姆祖寺出名了不成?
于是赵元灵决定去问一问西门仲。
西门仲此时正跟着他的父亲连云城城主在部署着内城的事情。
这件事情不仅仅牵扯到了民众百姓,要更重要的是还牵扯到了皇城。
他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闲下来喝上一口茶,就遇到了前来的赵元灵。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倦怠之色,“如今新皇下令,妖和人一视同仁,所以这事先是人族做的不对,他们惨遭报复死伤无数,但是也没有办法追究,只能先安抚这些群众,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听到这样的圣旨,赵元灵不由得沉默下来。
她垂下眼,并没有自己意想中的那般愤然,赵王在位的时候,把妖族看成是如临大敌,朝武百官也是对它们愤恨万分。
如今说要一视同仁……
赵元灵垂下眼,将思绪慢慢的理直。
这条圣旨听起来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她知道,倘若真的要实施起来,也是没那么容易。
这虽然代表着官家的态度,只是意味着他们表面上不会再主动拔刀相向。
半晌,她面色如旧,声音清冷,“你可见过这里出现过一个黑袍道士?”
西门仲惊讶一声,“你怎么知道?”
当他们前往海域的时候,他派出的下人回去搬救兵,于是他一个人躲在寺庙里避难。
恰好就遇上了一个外地来的道士。
“我还跟他说过话呢,他说是从皇城来的,知道我爹是城主还热情地跟我交谈。”
犰狳见状急忙出来问道:“那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说着她又咬着牙忍不住道:“让我知道他是谁,非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这剥皮抽筋的听着可怕,西门仲不由得想到之前那只被虐待的鲛人。他浑身打了个寒颤,身上的肥肉也跟着抖了抖。
“我我不知道……”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令牌,好像是刑部的我当时还纳闷,怎么刑部还穿的跟个道士似的,神神秘秘……”
刑部……
听到这,赵元灵不由得想到了刑部侍郎周立。
曾是他父亲曾最看好的臣子,也是他,逼得自己跳下城墙。
看来,皇城是要非去不可了。
夜晚,海岸边上驻扎了一堆帐篷,那是前来赈灾的士兵居住的地方。
火把漫天连成一条火红的长龙,月光映照在水面上,像是给水面铺上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
渔民和官兵都在休息,因为有了西门仲,所以赵元灵也住上了更好的宅子。
他们一人一间屋子,里面铺着柔软的锦被,陈设也比寺庙里的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