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525 章 自闭IF-TE(中)(1 / 2)今天的我依旧没有退役[重生]首页

时间线是这样的。

在去年年底的年终巡回总决赛中,来自中国国家队的副队长苏舟夺得了冠军,然后在万众瞩目的颁奖典礼上,于众目睽睽下险些昏倒。

这之后,他消失了大概半年,这期间,人们依旧能得到与苏舟有关的消息,却无法在正式的乒坛赛事中,见到那抹活跃的大红色身影。

半年之后,暑期年中,消失许久的中国队副队长终于再度报名参赛了,那是位于自家门口的中国站乒乓球巡回赛,他的复出战堪称完美,一路势如破竹,以一战未败的全胜战绩,在家门口捧起了王者归来的金牌奖杯。

喜悦,兴奋,激动,疯狂……这是这一夜所有中国球迷的心情,也是所有喜欢苏舟的人的心情。

这一晚本应合该是极致的美好,但是在赛事结束后的采访时

人们发现,中国苏变了。

苏舟的人设霍然崩塌,他不再友善而诙谐地回答记者们的问题,而是换上了直白而辛辣的反嘲与讥讽,那甚至已经不是一种冷淡,而是一种摆在明面上的无礼乃至傲慢。

神似安吉洛比安奇。

却完全不像苏舟本人。

也不是说必须得对记者不断谦让,不能对体媒恶意相向,但是……

苏舟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呢?

与此同时,由于在面对贺铮时的闪躲与僵硬,当晚就传出了苏舟与贺铮疑似闹崩的消息,当然,这样的消息也在随之而来的贺大佬又双叒叕牵着苏舟私奔跑啦!!!的调笑中光速消匿。

这之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随着那声熟悉的提示音响起,所有关注苏舟的人都意识到,被他们讨论了整整一晚的人终于站出来说话了。

人们看到苏舟大大方方地放上了他与贺铮的两人实时合影,然后在推特与微博双双发表了我就是迟来的叛逆期到了,人设有变,时长未知,还请大家多多适应啦:!的本人宣言。

这条宣言就看起来很正常了,特别苏舟的那种正常。

而这一连串的事情,皆发生在一夜之间,相隔不超过三个小时。

这之后,网络媒体与乒坛内部又混乱了一段时间,就连中国的乒协主席,也委婉地对媒体放出了“我们都很高兴看到苏舟的竞技水准依旧如此出色,但是有一些事情也无法回避………是的,他的确有些言行不当,但是也请大家记住,他也只是个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的言论。

表面上是维护苏舟,实际上也委婉表达出了“苏舟这么做就是不合适”的意思。

这让陈清凡非常不满。

但是这些事与人已经与苏舟没关系了,按照他的计划,他不再去理会那些他兴趣缺缺的人,不再去试图做到尽善尽美,将本都揽到怀里的担子丢弃一些,这的确会让他变得好一些,也会让那些担心他的人变得好一些。m.166xs.cc

既然我很好啊我啥事也没有呀无法取信于人,那么就如这些关心他的人想的一样,让苏舟变得不那么苏舟就可以了。

苏舟的改变符合所有人的预期,苏舟的改变可以让所有人放心,苏舟的改变可以让人们顺理成章地觉得苏舟的问题不再是问题所以,在苏舟的“人设崩塌后”,一个全赢的局面就形成了:只要继续保持胜利,只要不做出什么原则性的错事………不过是让苏舟变得安吉洛比安奇一点而已,因为他的矫情而产生扭曲的现实就可以逐步回到正轨。

人的适应力是很强的。

就如苏舟所想,在中国站夺冠之夜的大概三个月后,近乎所有人都习惯了苏舟的“改变”。

他的大多数友人们,为他感到了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他们是真的觉得,他们的队友、他们的中国友人不再勉强自己;个别人士依旧对苏舟的改变心生疑虑,但谁叫苏舟的朋友们大多都遍及世界各地,哪怕他们再怎么觉得不对,始终是聚少离多,大家都生活在现实的世界里,没有充足的时间与精力去验证他们心中的那个不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与事业。

货真价实的球迷们,则打从最开始就不怎么在乎所谓的“苏舟让媒体们滚了”、“苏舟对媒体进行人身攻击了”、“苏舟变得傲慢又不通礼数了”这哪里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呢?只要苏舟能继续为他们带来精彩的比赛,能继续为他们捧回一枚又一枚的奖牌,他们就永远是苏舟最最忠实的信徒,更何况改变后的苏舟似乎自由轻松了许多?那么这就是一种好的改变。

最讲究时效性的媒体自然也闹腾不了多久,有着安吉洛比安奇与安德烈彭德拉的“珠玉在前”,中国苏的那点臭屁与无礼算得了什么呢?也就在最初时因为“人设崩塌”而像个大新闻,几个月过去了,媒体们早就乏味皆散了。

这样的局面让苏舟开心而又难过。

他挺开心的,所有的一切又变正常了。

他也有一点难过,真的只是一点点,但是他也不知道他在难过什么。

这之后,时间线又来到三个月后,节气由酷暑步入初秋。

在中国公开赛结束的三个月余后,在又一站公开赛总决赛结束的当晚,在当地的一间酒店房间里,贺铮突然对他说:我打算退役了,然后去国乒队当队医。

这像是一个再滑稽不过的玩笑,这个玩笑让苏舟无法接受,于是他拒绝了贺铮,不留丝毫余地、乃至是行为过激地拒绝了对方。

然后局面就陷入了僵持。

一个以苏舟单方面发出了“不可辨驳的否决”为基础,让贺铮陷入了进退维艰局面的僵持。

贺铮打算退役

不行。

贺铮打算向陈清凡以及苏舟的父母寻求帮助

不行。

贺铮打算与苏舟好好谈谈

只要不谈“退役”你就还是我的蒸,谈退役的话,铮哥,你没法时刻都与我在一起。

三个多月来,贺铮始终不曾觉得苏舟变过,直到苏舟“威胁”他的这一刻,他才觉得苏舟是真的变了。

最终,“否决之夜”是一出没有结局的故事中场。

在那场险些失控的“否决之夜”之后,现实的日子还在继续奔跑,贺铮继续做他的世界第一前锋,苏舟继续做他的神奇小子中国苏,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但是贺铮知道,并不是这样。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苏舟表现的似乎冷静一些后,以其他的方式,贺铮依旧想要取得进展。

“那么那个意大利人呢?”

贺铮问:“他会比我对你更有帮助吗?”

这句话让苏舟有些受伤。

苏舟想了想,有些为难道:“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话。”

这句话让贺铮有些受伤。

“重点不是我是否是这么认为,苏舟,我在与你说话………你知道我正在和你交流吗?”

苏舟更为难了:“我知道………可是……可是……”

贺铮试图离得他近一些。

苏舟侧了侧身子。

贺铮顿了一秒,收回迈了一半的步子。

苏舟张了张嘴,小声道:“好吧,如果你是要听我是怎么认为的:我不想让安吉洛过来,也不想给奥古斯特他们添麻烦,我真的很受不了这个………可是,铮哥,你知道的,如果你认为一个人不正常、这个人正在做错误的事情,那么,有时候强制的手段也是必要的,不要太………不要太放纵这个人了,如果这可以让你觉得好受一些的话。”

但贺铮想要的回答根本不是这个,他不在乎“贺铮是否能好受一些”,他只希望苏舟能好受一些。

他不得不察觉到苏舟性格中的一些缺陷………可以将之归类为缺陷吧?他的小朋友从小就又热情又体贴,即使曾被不得志的足球生涯压迫得难以前进,他也从不想让大家去为他操心。

这本是一种向善的品质,足以被无数人赞扬与歌颂。

但是他怎么能这么过分呢?贺铮想,苏舟怎么能做的这么过呢?

“……如果我不去打扰奥古斯特和那个意大利人,”贺铮将“打扰”两个字咬得略重,“如果我这样做,苏舟,你会觉得好受一些吗?”

他的小朋友对他弯起眉眼,嘴角边生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会的呀。”

他体贴而热情地回答着。

最终,贺铮还是没有把奥古斯特与那个意大利人再度叫到中国,但是他的确在私下里与这两人有所交流。

在与贺铮的第一次通话结束后,奥古斯特对这样的局面与苏舟的现状表示了担忧,也提出了几种举措,贺铮很感谢这位认识多年的朋友,他认真地与奥古斯特进行了探讨,在现实中,也不乏将其中的几条措施付诸于实践,然而,现实并不如人所想,贺铮没有得到任何反馈,那片夜空里的星星依旧陨落消匿,他只能看到苏舟无奈的笑,认真的配合,与毫无作用的结果。

这似乎就是全部。

又是一次通话,通话最末,贺铮对奥古斯特表达了感谢,其中的疲惫所带出的那种不自觉的生疏,让奥古斯特哑然无言。

通话结束了。

片刻的沉默后,奥古斯特反手给安吉洛打了过去。

不过几声,电话通了。

奥古斯特单刀直入:“我的朋友,你肯定能做点什么,或者是说点什么,苏舟的状况越来越平静了,贺铮告诉我,他希望能得到一些反馈,哪怕这些反馈是情绪上的崩溃、或者是行为上的嚎哭流泪,这总能说明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但是苏舟的应对却越来越平静了,贺铮说,他甚至觉得现在的他才是在无理取闹的那一个,就像是苏舟明明已经恢复了正常,却只有贺铮这个人还觉得苏舟不对,所以执意地想要让苏舟变回以前的样子………而苏舟就那么无奈而纵容地看着他,无论贺铮想做什么、要做什么,苏舟都会给予配合,不会生气、不会觉得麻烦、当然也不可能崩溃流泪或者吐露心声安吉洛,说点什么。”

“我能说什么呢?”

电话对面传来的声线与腔调依旧熟悉,拖长了音的尾音没有任何变化,宛如他与苏舟的关系不过是仅仅限定于“认识”的半陌生人。

对现状早已有所预料的大天使先生这般说。

“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奥古,你觉得我们还能怎么做呢?”

微不可闻的电流声麻痹了心脏,奥古斯特并没有回话,但是这段通话,却始终没有被任何一人主动挂断。

良久,开了外放的手机里,再度传来了意大利人的声音。

“我本来觉得那个踢足球的还会有点用………是他太没用了、还是中国小鬼太厉害了呢?奥古斯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就像是没有人可以阻止一个沉迷嗑.药的蠢货,除非这个蠢货自己打算戒.毒如果你非要让我说点什么,这就是我想说的全部了。”

在“否决之夜”过后,又过去了多久呢?

“否决之夜”的发生是在苏舟复出战的大概三个月后,现在……距离那场位于中国本土的复出战,差不多又过去了快一年了吧?

这是次年的夏初了。

距离“否决之夜”,已经又过去七个多月了。

七个多月间,贺铮始终处在被动,苏舟则完全占据了主动,这样的做法卑鄙而又无耻,但是从实际效果上来说又确实有用,有用到让贺铮甚至不能瞒着苏舟去做一些“与苏舟有关的事情”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谁叫名为贺铮的存在是真的爱着苏舟。

这是春末夏初的一晚,星期四,是在两人的训练结束、共享晚餐、又处理完各自的事情之后。

时间是晚间的九点,地点是客厅的沙发两侧。

贺铮看向坐在对面的人:“有消息说,你的那位法国教父准备来中国旅游,苏舟,想与他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