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手机振动的声音突然响起,朱清低头一看,是弟弟朱阿章打来的电话。
她顺手拿起来接听,“喂?”
电话那边的小舅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老婆“咣当”一声站起身,“又借钱?上周不是转给你5000,不是说应急吗……怎么每次都有各种理由。”
朱清走到阳台,对着电话那头的弟弟一顿斥责,“你能不能找点靠谱的事情,这都赔多少钱了……都这么大人了!”
老张听着对话,小舅子心比天高,大概率还是“创业”“投资”“理财”这一类,这些年老婆可没少给他填窟窿。
这个电话,让原本深陷愧疚的老张瞬间清醒不少。和老婆结婚这么多年,朱清什么都好,但有一个致命缺点——扶弟魔。
小舅子朱阿章人不但混,还出了名的不成器,没少连累自己。
还好没说出口。老张打了个激灵,重新拿起筷子低头吃了口菜。
朱清挂掉电话回到餐桌,“你刚才要说什么?”
“嗯?”
老张嚼着菜,心眼子咕噜转了一大圈,用最快速度找到借口。
“那个…..咱这顿吃火锅的钱好几百,是我前几天跟人下棋赢来的……所以你不用心疼。”
朱清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就这?”
“嗯啊。”
老张头点得像拨浪鼓,心中忍不住后怕,幸好幸好!
老婆刚要发怒,一把年纪还一惊一乍!
“你……”
门打开,胜楠回来了。
老张端起碗走到女儿面前,“闺女回来了?洗手吃饭。”
胜楠有些诧异:“我跟唐宛宛在外面吃了拉面,已经发过信息了。”
朱清一筷子夹出好几块肉放到她专用的小碗里,“就吃两口,你爸买的,特别贵。”
胜楠在家里有个专用的小瓷碗,上面印着一只卡通小狗,她特别喜欢。因为经常演出,胜楠对自己的饭量一直有严格要求,精准把控热量,从不吃多。
她看桌子上七八盒肉摆着,“咱家今天下血本了,不会中彩票了吧?”
一句轻松玩笑话,惊得老张把刚吃到嘴里的丸子吐到桌子上,“烫烫烫!”
媳妇瞪了老张一眼,转而劝女儿:“牛肉不发胖,就吃两口!”
然而女儿只是笑笑,回到房间关上门继续背她的台词。
朱清把筷子放回桌子上,脸色沉下来。
朱清的闺蜜唐自如,和前夫离婚后独自抚养女儿唐宛宛,两家关系不错,但朱清并不想让女儿和唐宛宛走太近。
“我早就说不能让她俩一起玩,唐宛宛整天说以后不结婚,要搞独身主义,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能有这么荒唐的想法……万一带坏咱们胜楠。”
老张闷头吃肉,“她不想结婚是因为她妈,咱胜楠有主见,就唐宛宛那家庭环境,换谁都对婚姻失去信心。”
唐宛宛长相漂亮,却从不谈恋爱,奉行“不婚不育保平安”。她父母当年离婚,一场官司打得浩浩荡荡。
老张:“找时间你还是劝劝你那闺蜜吧,她女儿都这样了还整天心心念念把她嫁有钱人,有钱人是树上的果子随便摘?”
朱清敲敲他碗,“怎么说话的?自如命那么苦,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还不是因为当年……”
一句话没说完,她盯着老张,平时干活没出多少力,这会儿大道理一堆堆,转而又数落起来。
“什么都不操心!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你管过多少?女儿的事你又管过多少?纸上谈兵不干一点实事儿。”
她伸出三个手指:“三天!别忘了,我给你三天时间。”
老张龟缩着脖子赶紧给媳妇夹肉:“好好好,我一定找女儿好好聊。”
晚上睡觉的时候,老张回顾白天房管局办理手续的经过,心情再度亢奋——他们这城市虽说比不上北上广深,但有这么个小楼坐落在交通便利的街角,即使大环境经济再差也能托底。
一二三楼租出去多年,能正常按季度把房租收到自己账户,如今剩四楼空着。
底层一分为二租给两家:一家经销电动车,各式电动车在大厅里停有了上百辆。另一半是中国移动,他今天过去转悠,最里面是办业务的,外侧摆了不少手机平板。二楼三楼是小型宾馆。
听说最早四楼是一家网吧,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墙上地上都是留下的印记,脏乱差。
老张寻思着:花小钱简单装修一下,绝对能租出个好价钱来。
老张闭着眼在脑中细细规划,手指不由自主打起了拍子。一旁睡眠不好的媳妇裹了裹被子,低声训斥道:
“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