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涌出来的鲜血兜头盖脸覆盖了整个鸟巢,亲鸟就这么在毫秒之间毫无防备的身首异处。
一时之间除了白藜,在场的众人谁都没能反应过来。
这不是生理限制的反应迟钝,要说神经反射在场每一个人的水平都能摁着白藜打。
大家的迟缓完全是因为突然面对完全超脱常识的事情受到的精神冲击,导致大脑有点过载,无法理解眼前发生了什么。
可以使用攻击型能力的巫医,这个存在更多是部落与部落之间口口相传的传说,谁也没真正见过这样的存在。
白藜是赤那部落历史上的第一个,她交过底儿,大家都知道她能操纵水,但谁也没想到,这种操纵竟然是这样的。
现在赤那部落众人的感受大约就像是现代御宅族看到了一部神转折的番剧,勇者小队提剑去找恶龙,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受伤乃至于牺牲的准备,结果一个照面恶龙被小队里的牧师伸手掐死了。
这场面谁能不傻呀?
就连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花一时都愣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亲鸟的尸体砸在巢穴的边缘,向后一栽,向地面落去,发出一声巨响。
被这声巨响唤回神后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只鸟的自重摆在那里,这么一摔,浑身上下的骨头怕是都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出来做哨子,这可是上好的材料。
大约是这个水刃的威力太大了,所有人在回过神后,第一时间下意识的避过了它,先思考了一下其它东西以作缓冲。
等彻底缓过神以后,还是经验老到的花一针见血地提出了她觉得不合理的地方:“为什么冲出去?有距离限制?”
距离限制这事儿白藜没说,倒不是她想要隐瞒什么,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用部落的土语去表达有多远的距离限制,有多远的精准射程,又有多远的威力保证,这太复杂了。
语言很难表述的情况下,她打算直接实践给部落里的人看。
弄死这只巨鸟之后她就打算告诉部落的成员这就是她的最远射程,只是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就有人先反应过来了不对。
人家能自己理解,白藜自然乐得不需要多费口舌去解释,高高兴兴地冲着花点头。
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花走到巢穴中间,伸手别断了那几只还在挣扎着的雏鸟的脖子,拎着三具尸体扔给了附近的兽人。
一般来说有能力的兽人轻易不会捕猎幼崽,虽然有些离谱,但这群原始的兽人们确实已经有了一定的可持续发展思维,只是这三只雏鸟少一只亲鸟的喂养肯定活不成,与其留在树上让它们饿死,不如带回去当口粮。
解决了几只雏鸟,花从脖子上摸出代表撤离指令意味的骨哨,用力吹响。
鸟巢现在整个被雌鸟的血液浇了个透彻,雏鸟的另一只亲鸟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可能再上当,压根就没必要再等下去了。
鸟类身上的肉本身就没有兽类多,再加上雌鸟这么一摔,腹腔内的肉肯定有所污染。
兽人对于食物的洁净与否并不那么介意,但部落的巫医曾说过,不干净的食物更容易导致疾病的产生。
白藜初听这个理论的时候都感到有些震惊,这个世界的很多理论与思维模式的发展进度都让她感到不合理,但考虑到她原本的世界异能是近现代社会时期才被发现并发展起来的,而这个世界的异能却已经存在很久,有巫医能意识到这件事倒也不算完全不可理解。
总之,有巫医的指示这样被污染的肉肯定也会被淘汰,算下来能食用的部分就更少了。
趁天色还早,狩猎队还要再看看能不能捕到其他猎物。
在花的哨声指挥下,躲在树冠上目睹一切的兽人们纷纷回神,准备下树离开。
地上巨鸟的尸体上血肉已经糊成一团,已经没有什么放血的可能与余地了。
再加上时间紧迫,昨天负责分割猎物的兽人上前将鸟尸简单的切割了一下,羽毛这样的杂物都留着回部落在处理,内脏全部抛却不要,受到污染的腹腔也被大片切除。
分割出来的肉块并不怎么完整,几乎没有什么成型的部位,切口大多是骨肉糊成一片的肉糜。
分切掉了不要的部分以后一只巨鸟也没剩了多少,这些肉被捆扎起来,由火领头,挑了十几位兽人一起结伴带回去。
狩猎队不可能带着气味这么重的尸体去狩猎,那基本上就等于无时无刻在向周围的所有动物宣示自己的存在,且不说会不会被肉食动物袭击,单说瞄中的猎物闻了这个味道,但凡不傻也不可能站在原地等着被袭击。
这只鸟身上最后切出来的肉其实没多少,完全用不上十来位兽人分担,只是因为担心血肉会吸引到其它野兽,于是火又多点了几个人跟上,抱团出行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