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明白了,侯楚回道:“我哪知道考试时间,听别人瞎说的..........看您来的很急,不会又有很多事情找我吧?”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看在16吨螺纹钢的份上,我早就...早就把你调岗培训了,这可是你在轧钢厂搞的什么生产质量体系,提出的点子。”
“您舍得吗?”侯楚嘻嘻一笑,给余教授续了一杯茶水。
“舍得,怎么不舍得,你可是个惹祸精,直接把轧钢厂闹了个天翻地覆,还有工人去一机部告状的,個个恨得你牙痒痒,说你外行瞎指挥,芝麻大小的屁事都要管,恶名都传到我这来了。”
这倒让侯楚有些好奇,疑惑道:“告状?难不成我做了啥坏事?”
“说你苛待工人,车间不让抽烟,质检太严苛,浪费原料还有电。”
“现在没找我,应该问题不大吧?”
余教授道:“是的,一机部仔细一查,发现没啥大问题,没想到啊,才多少年,就有害群之马玩起了偷奸耍滑的那一招。”余教授似乎有些感慨,又道:
“就车间禁烟还有质检溯源两个制度,一机部几个大厂,已经准备在四九城试行了。
到时候你可要小心,别在路上给人打了闷棍,现在工人一听你的名字可是有种无名火,说你瞎搞,咬牙切齿那种。”
侯楚噗嗤一笑,回道:“懒惰是人类的天性,我们把规则制定好,让懒惰的人得到惩罚,至于闷棍,哈哈,难不成我手上的家伙吃白饭的?”
其实侯楚有一点没有说,现在可能不理解,再过几十年,他们自然会知道质量和规范的重要性。
“所以你就偷懒?上班时间躺在院子的石头上乘凉睡觉?”
“那不同,已经把事情做好了,而且我可是连续上了几周的班,咱们单位又没有补休啥的。”
这话呛的余教授哭笑不得,话锋一转道:“说完公事,说私事吧,怎么,第一次上门就逞威风是吧,听说高射炮都架在人家瓦上了,可把我表妹气的够呛。”
这件事的确不厚道,把人瓦打了不说,还没吃饭就跑了,侯楚有些心虚道:“我让人赔钱了,那天不是故意跑的,而是真有急事,迟早有一天您会知道的。”
余教授见侯楚很严肃,想了想他的性格,知道应该不是故意的,语气柔和不少:
“怎么样,我那侄女,不错吧,人水灵不说,也是个好生养的,就是性格太要强,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才能降的住,只能说是一物降一物。”
侯楚还能怎么回?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傻笑,却听到余教授又道:
“平时她可从来不化妆,晒的跟个炭一样也不不在乎,现在每天照镜子,也开始打扮了。
反正再过几个月你就二十岁了,合适的话,就去街道扯个证,不合适的话也可以好聚好散,不要伤害人家,知道了吗?”
明显是长辈口吻,侯楚也有些感动,回道:“知道了,您放心,”
见侯楚很听话,余教授欣慰的笑了笑:“记得找你准岳父赔礼道歉。”
“早去了,带的您那饼陈年普洱,在他家吃了饭,其实我也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放了鸽子,还把人家从家里赶出去。”
“去了就好,你接着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连续上了好几周的班,再给你放三天假。”
“好,谢谢余姨,您慢走。”
原来,他是借着摸鱼的时间登门赔罪的,俞父起初也是学者出身,只不过42年响应号召转行了。
侯楚也旁敲侧击了一下,应该是个资历比较老的中层干部,早几年跟着进关,后来也跟着赶考,就是踏实做好本职的那类人。
至于发展,人家倒是看的很开,有住有吃有喝就行。
娄父知道他是《学术英语》的主编后,特别客气,两人还在书房里聊了很久英语,新旧学识一交锋,倒是让侯楚受益匪浅。
当然,他也经历了第一次上门的必经考验:“灌酒”,酒量就是侯楚的弱项了。
俞父还有俞璐璐亲哥俞长平轮番劝酒,几杯高度白酒下肚,侯楚实在顶不住,还好他脑子还清醒,干脆用了空间作弊。
白酒不要命的往下喝,看似下肚,实则倒空间去了,几轮酒下来,侯楚越喝越清醒,父子二人则是越来越迷糊,后来把他们喝到桌子底下去了。
把俞母担心的够呛,可奈何不是侯楚挑起的,父子二人加起来甚至喝不过他一个,只能哭笑不得收拾残局去了。
临离开前,俞家父子直接投降,说以后不敢找他拼酒,最多浅尝几杯,这让侯楚感觉到一丝滑稽,谁要你们想出我糗来着。
其实他前世姐夫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也是如此。
侯楚和他爸两人合起伙来,你一杯我一杯,把人给喝桌子底下去了,侯楚姐姐不敢埋怨父亲,只敢抓住他好一顿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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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顶头上司都帮自己遮掩,侯楚也心安理得的摸起了鱼,而且是光明正大的那种。
次日,侯楚又躺在了院子的翡翠原石上看书,一旁的那大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侯楚的新家。
虽然是他修的,可他没见过住人的样子,有了烟火气,才是真正的家,而不是房子。
只不过看着看着,视线就移到侯楚坐的石头上,那大爷越看越心惊,上前一步把他推开。
侯楚没注意到,也差点摔了个大马趴:“那爷,您这是?一块破石头而已,有啥好瞧的?”
那大爷一副见败家子的样子:“这么好的石头,你就用来铺院子,还用来做板凳?这也太浪费了,太浪费了。”
见侯楚不以为意的样子,那大爷还以为他不识货,气急败坏道:
“你这块石头满身松花,中部偏左可见蟒带一条,开窗见高色,种老,水头十足,可取高档戒面或挂件,局部还可赌满色手镯,好东西啊,怎么变成板凳了?这多浪费啊。”
“您懂行啊,我都不知道我这块石头这么讲究,要不您帮我看看其他石头?”
“就您刚才屁股底下那块,要是把时间往回前推个三十年,至少能值5000大洋.........其他石头,莫非您这院子里都是?”
“是啊,”侯楚还是第一次见那大爷这么失态,他像是旧时候的场面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抬头挺胸,很沉稳的样子,哪怕是在捡垃圾,也不会失态,维持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