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里,几乎是所有下人都知道了甄玠家的规矩。
回来先去四进院,再到卧房休息。
想是小妖宝珠宣扬的无疑。
见了甄玠,一个个都躲着走,生怕他面子上挂不住,寻人来撒乏子,虽是很没有这样的时候,小厮们却仍然不解为何这小老爷没有老爷架子,丫鬟们便不给这些小厮好脸色:你们懂个屁!
迈步进屋,秦可卿卧房和自己家无甚区别。
甄玠直往暖阁里一躺,自涂获献的白纸封里抽出信纸,展开来瞧,便见一旁迎出个满面带笑的宝珠,近身万福:“姑老爷吉祥。”
“可卿呢?”
“与瑞珠同在云玖姑娘那处。”
宝珠乖巧地抱着手,侍立一旁答过这句,又问:“姑老爷可见着钟哥儿了?小姐让他替您待客来着。”
“和梁家兄弟,还有个涂家小哥儿在前院玩耍。”
原来不是樱桃的主意。
甄玠点头,抬眼一瞟纤腰楚楚,内里都是花花肠子的宝珠,心想也不该是秦可卿自有的大妇正妻做派。
“又是你的主意?”
“哪的话儿?”
宝珠抿嘴笑着白他一眼,“就不许小姐有自己的主意,替姑老爷分忧?”
“这么说,倒是你学乖了。”
甄玠收了信纸,“与我说说,她还有哪样主意?”
宝珠垂着眉眼轻笑:“那可多着呢,小姐和樱桃姐商量着……”
卖了个关子引得甄玠来瞧,又止住话头,“却不是我该说的,姑老爷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
甄玠起身正坐,与她相隔没有二尺,“你知道,无论何等胸怀,懂与不懂,都是逃不开的这一遭的……小妖精,你可别玩儿火,到时再要后悔,喊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
隔窗听来的私房话,此时一讲颇为露骨。
换做小肥,一口直接就啐过来了。
“我,我不怕你!”
宝珠张目结舌良久,终于憋出这句磕磕巴巴的话,尽显心中慌张惊诧,而后,羞赧才染红了耳根。
“哼!”
欠收拾。
甄玠送她一声轻佻却有余韵的鼻音,斜眼瞧着她兀自出门,且让她自己煎熬着去罢。
个个都想与老爷我耍手段,老爷我怕过哪个?
只要不是秦可卿与樱桃联手,谁也别想治得了我!
飘飘然行至三进院。
迈大步进房。
这便是一家之主的气势!
“搬凳子过来。”
秦可卿与樱桃美得平分秋色,携手挽腕,一左一右坐在里间床沿,笑着唤他。
甄玠犹豫半晌。
觉得,不太像是很美好的预兆。
暖阁里,云玖和香菱并肩,两个小脑袋瓜像是两只好奇的小猫,一并望来。
“我不!”
甄玠猛地出声回绝,闪身往暖阁里藏去,偷瞟了一眼,便见妻妾相视时各自讶然,又同是迁就地哂笑。
心下稍安。
小声问云玖与香菱道:“怎么回事?”
云玖眯起眼睛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