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便等在此处。”
万昶与甄琇听了这话一并住脚,“策老保重。”
甄玠点头,心说你们两个也忒势利了些。
却也不怨二人,虽说他是龙策卫的身份,天家幕僚,甚至有见皇不拜遇王不礼的特权,但戴权毕竟是御马监掌印太监,都管龙禁尉,是统领天下所有羽鳞卫的大特务头子。
而且是他甄玠实打实,端了茶奉了礼的拳脚师父。
更还在魏期行前头。
龙策卫里他那两位老哥哥,说不清是个什么身份——甄玠说不清,他们自己也说不清,估摸着,应该是脑血栓的症状,俩人平时都坐着木头轮椅来议事,基本上是个常年左手六右手七的状态。
两位策老早就寻了传人,但魏期行不很满意。
与他们见面,大概要等到元月初一。
“哟,咱家等着盼着,可算等来了咱们大埥的救星,守土开疆的小英雄。”
戴权躺在堂前的摇椅上轻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提白得瘆人的脸皮上有哪样表情,褶儿都不见一个。
甄玠瞟了一眼赤膊背着个大号石锁,正与几根木桩搏斗的白聿贤,乖巧地走到一旁,安静地马步扎好。
“可了不得你了!”
戴权嗤声一哼。
甄玠只当没听见这句,憋了口气,满脸吃力的表情,心底盼着他能想起自己身子骨弱的事情来,少说几句。
见过了白聿贤顶嘴的样子,不服气的样子,挨罚的样子,泄气的样子之后,多少能吸取一些经验教训。
打死的都是犟嘴的。
甄玠并不觉得他比白老四特别,也没奢望魏期行的面子比怀安帝还大。
听话或许受气,但不吃亏。
“自反而缩!”
白聿贤猛锤木桩一拳,“虽千万人吾往矣!”
“好!说得好!”
戴权飘然起身,“三谦子,给四爷再加两件石锁。”
一个飘逸俊朗的小黄门应声去了。
甄玠眼观鼻鼻观心,暗道非是众生皆苦,而是白老四自讨苦吃。
“甄小哥儿,你可是也有话说?”
戴权来至近前,步调和语气同样沉稳。
“弟子知错!”
甄玠目不斜视,不肯去看白聿贤是个什么表情。
“嗯?”
戴权白净的面皮上出现了常人难有的神情,一双眼睛带着些许笑意,嘴角似笑似不笑,余处却沉静似水,让人难以揣摩他的心思。
“弟子不知错在何处!”
白聿贤愤而开口,随即恨恨地盯着甄玠,“还请师弟解惑!”
甄玠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死道友,不死贫道。
白老四气一会儿也就过了,戴权可是真惹不起。
“他和你,不是一个道理。”
戴权乜了一眼皇四子,又问甄玠:“你且说说,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