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很复杂，有时间再说，”秦九摇了摇头，不打算跟阿友解释。

如果解释，那估计一晚上都说不清。

他在与阿友聊天的过程中，掉落在地的银白色标枪慢慢融化，从坚硬物变成液体，这团液体好似有自我意识，慢慢流向他的脚底，悄无声息融入他的身体。

“对了，我被监视了，这里就交给你了，”秦九靠近阿友，说这话时贴在阿友耳边，还压低了声音。

“我懂，”阿友默默点了下头，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秦九傍晚的异常，他是知道的。

“还有，”秦九想到僵尸的出现是人为的，是个跟阿友一样的道士，还是个身患绝症的道士，弄出来给自己续命的僵尸。

“弄出这玩意的是谁？你去告诉他老实一点，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宰了他……”

要不是他现在的身份很敏感，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不然早就把那个想苟活人间的假道士给宰了。

“不用说了，他已经死了，”阿友摇头，叹了口气。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想弄僵尸续命，反倒是被自己弄出来的僵尸给杀了。

这种人，他只想说一句，活该。

“算了，就这样吧，道长，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喝酒，”秦九扔掉吸完的香烟，踩灭烟头，又拿出了两支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一支给了阿友。

上楼时，还给了待在楼梯上不敢说话，还处在震惊之中的阿豪一支烟，算是打过招呼了。

接着，他便消失在两人眼中，继续回去睡觉了，他相信阿友会处理好僵尸，还有那个假道士的尸体。

等秦九走后，阿豪才敢从楼梯上下来，对阿友问道：“道长，那位是？”

“一位阿sir，跟你住在同一层，还是你邻居……”

“咕咚，”阿豪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能呼吸的。

刚刚的标枪飞射，钉死僵尸，还有拿僵尸如玩物般的乱砸，看得他惊心不已，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完秦九一套行云流水的驱魔，他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因为真的很震撼，那可是僵尸啊，对方就那么两三下解决了，果然还是他们太菜了。

“阿sir都这么强的么？连枪都没用？就干掉了僵尸？”

“他跟其他阿sir不一样，以后你就知道了，”阿友抽着烟，望着离去的秦九，感慨着。

他终于知道，上次的墨镜女是如何被吓跑的了，这特么简直就是人形凶器，根本没法打，幸好这家伙不是敌人。

“对了，刚刚那个，”阿豪不知怎么描述，砍断自己手臂，又投掷出去的骚操作，他看不懂，也超出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想什么呢？他是人，不然你以为我们还能好好活着啊，”阿友也看到了秦九砍手臂的行为，但被秦九的科学观教育后，他就不敢乱说话了，生怕又被秦九鄙视。

说他不懂黑科技，不好好读书，混得那么惨，连个媳妇都没有，他就很郁闷，经常怀疑人生，自己混得真有那么差么？

“行了，别瞎想，来来来，搭把手，把僵尸抬到楼顶去，等太阳出来直接火化……”

抽完手中的香烟，阿友便开始招呼阿豪搬僵尸，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可抬不动僵尸。

之前，还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当阿友两人把僵尸抬进电梯，按下通往楼顶的按钮后，阿友看向身旁心不在焉的阿豪，提点了对方一句，“你要是真想找点事做，可以去找阿九，他的部门干的就是驱魔的工作。”

“我会的，谢了道长，”阿豪演了半辈子的驱魔道士，没想到真的有僵尸，还有驱魔的阿sir。

他的演艺之路因为僵尸而没落，老婆离婚了，带着儿子离开了他，他的事业陷入低谷，人生也陷入了低谷。

可就在他心如死灰，觉得人生毫无意义，一切都是虚假的，决定了结此生的时候。

真正的僵尸出现了，真正的驱魔组织也出现了。

他好像又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了，他有了新的人生目标。

“对了，今晚的事记得保密……”

“我不会说出去的……”

……

第二日一早，秦九早起就去打卡上班了，门锁的事情他交给了阿友，让阿友帮他盯着点。

阿友还要炒饭，阿友又将换门锁的事，交给了阿豪这个大闲人。

当然，这一切秦九是不知道的，他此刻早已来到杂物科，见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李国强。

“阿强，听说你是代理科长了，”秦九一来，就调笑了一句李国强。

这人啊，升官就像坐火箭，要是他还晕在病床上，李国强的代理要不了多久就会扶正，真正成为杂物科科长。

“我没有，我不是，头儿，你别瞎说，”李国强哪敢承认啊，立马站得笔直，解释道：

“是刘sir说头儿昏迷不醒，让我先顶着头儿的位子，暂时负责杂物科的一应事务，既然头儿来了，科长的位子肯定非头儿莫属，谁都抢不走。”

“会说话就多说点，”秦九笑了，拿出烟盒扔了一支香烟给李国强，摆摆手让李国强坐下，别那么严肃。

代理科长这事，还是他打电话给刘sir才知道的，当时他打电话给刘sir时，刘sir还吓了一跳。

等刘sir给驱魔司打电话确认，才相信他秦九是真的回来了，还得知他秦九是未被附身的秦九，而不是那个自己人秦九。

意识到这一点后，刘sir的小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他可是知道秦九还被驱魔司邀请过，只是秦九拒绝了。

他当即化身关心属下的好上司，觉得秦九在与驱魔司的联合任务中辛苦了，他准备给秦九多批两天假期，让秦九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不能太过劳累，要是旧伤复发就不美妙了。

可刘sir的关心行为，被秦九义正词严否决了，身为这座城市的公仆，黑夜的守护者，他秦九岂是偷奸耍滑之辈。

既然他已经恢复健康，自然要尽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全心全意为城市居民排忧解难，不然他怎能对得起他身上的制服。

他是宣过誓的，他会贯彻到底，坚守本心，永不放弃……

这番话铿锵有力地说完，属实是在刘sir跟前刷了一波好感度，刘sir也感动得稀里哗啦，都在电话里哭了出来。

要不是两人都知根知底，秦九都差点信了，这个老阴币肯定又在跟他玩偷梁换柱。

此刻，那个老阴币肯定是，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他太了解那货了，新的帅气身体是首要目标不假，但更高的地位与权利，一样是那货的追求。

无事献殷勤，刘sir必定有所求。

跟这种老狐狸玩阴谋诡计，他还不如直接掀桌子。

老子不配合，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就杂物科这种大猫小猫两三只的边缘部门，要啥没啥，要人没人，人少事多，还麻烦。

一点油水都没有，还有二十四小时需要待命的工作，他就不信会有人来接盘。

附身地位高的人与有钱人，就是为了享受更好的生活，他不信还有人会来附身他，体验杂物科零零七的生活。

他秦某人其他方面不敢保证，这方面的底气可谓是胸有成竹。

所以，他义正词严拒绝了刘sir的休假安排，拒绝了享乐主义，拒绝贪图安逸，拒绝不思进取，拒绝懒惰成性。

他要打卡上班，他要零零七，他要为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城市居民排忧解难。

他要坚决完成，并对自己的本职工作贯彻到底。

最后，在刘sir的勉励声中，两人同时关掉了这通电话。

至于各自心中的想法是什么，估计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不过，大家都是老阴币，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还有身上的监听器，电话里的监听器，他都没有屏蔽，他与刘sir的对话，自然都被监听器另一边的黑衣人听到了。

就这？

要是还不能体现他的工作态度，思想觉悟。

还要撤他的职，他肯定不打工了，他要当老板……

……

“头儿，听说你在前夜的任务中昏迷不醒，那究竟是什么任务？这么危险？就连黄sir都殉职了，”李国强坐下后，询问秦九，想听听任务经过。

“保密协议，”秦九无奈摊手，在电话里刘sir就跟他说了，不能往外说，就连刘sir询问，他都不能说。

“哎，”李国强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低头默默叹了口气，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还有黄sir，那么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他不免有些惋惜。

“行了，别瞎打听，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秦sir，医院的案子都拖两天了，你们确定不去看看？”眼镜搭好一块积木后，看向桌上积压的纸条，将纸条递给了秦九。

“差点忘了还有这件事，”李国强猛然想起，他准备出门办案的脚步，被突然出现的秦九打断了。

“那天我以为头儿去处理了，没想到今天又打电话过来了，我本来都准备要去处理的，又被头儿的出现打断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秦九也想起来了，去办这件案子的路上，黄耀祖还朝自己开枪来着，后面还有绑架案，就没去处理了。

“头儿，你，”李国强担心秦九的伤还没好，是想自己一个人去的。

“没事，我可没打石膏，”秦九转身离开了杂物科办公室，又调侃了李国强一句。

这句调侃，也让李国强知道，秦九不是在逞强，秦九是真的没事，他便放心跟着秦九去了。

可两人来到杂物科门外傻眼了，因为两人根本没车，平时出外勤都是黄耀祖的汽车。

没车的两人只能到车流多的路段，拦的士前往案发地点。

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