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晨光熹微。
江宁珂一早便带着新研制的精油与香水去了玉堂春。
不想马车才刚停至玉堂春门口,就听见里头吵吵嚷嚷,人声鼎沸,外头还围了许多人在指指点点,显然是有人在闹事。
她先在马车内凝神听了一会,待听得里头大声传出什么“香皂”、“中毒”之类的话,便立刻坐不住了。
作为香皂的供货商,遇到这种事,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见里头的吵闹声越来越激烈,她连忙快步下了马车,往人群中挤了进去。
“让一让、让一让!”
挤到里头,那争吵的声音才清晰入耳。
“你们这卖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说是什么香皂,号称比澡豆还好使,骗老子买了好几块,结果你们看看!”
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边唾沫横飞,边朝着人群撸起袖子,露出了几乎布满手臂的红疹。
人群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爷,这是中毒了罢?”
“这可咋办,我昨日才从这里买了几块香皂回去呢,哎哟,我得赶紧回去拿回来……”
此话显然带起了一阵恐慌,大部分家中买过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回去取香皂,也顾不上看热闹了。
毕竟这香皂最近风靡得很,谁家里要是没备上个一块两块的,都不好意思出门交际。
那汉子看了看周围,见有效果,眼中露出得意之色。
“你们玉堂春可要给我个说法,我就是用了你们家的香皂,才变成了这副样子,我看你们就是恶意下毒,也不知是何居心,害得我上工都被人赶了出来,今日你们必须得赔我银子!”
壮汉一脸蛮横不讲理的模样,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随手便是一通乱砸。
“客官,您先消消气,有话咱们去里间商量商量,若真的是我玉堂春的货有问题,我赵某便可以在此放下话来,一定赔偿!”
赵掌柜皱了皱眉,心中愤愤,却又不得不出声安抚,息事宁人。
否则若是闹了开去,赔不赔钱不要紧,他们玉堂春的名声臭了,才是真的完了!
那汉子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唾了一口。
“你当老子是个傻的不成?同你入里间,谁知道里头埋伏着多少人,等着敲老子闷棍呢?”
此话一出,倒是让不少看热闹的人点头附和。
“就是就是,到时候咱也不知道里头有啥事啊!”
壮汉冷笑连连:“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坐着,你若是不肯赔钱,我就砸到你们关门为止,看你们这家黑店还能不能开得下去!”
“哼,若是老子死在这里了,还请诸位给我做个见证,杀人者定是出自玉堂春!”
赵掌柜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经营这家胭脂铺多年,如何不知道这些人是个什么货色。
目的无非就是想给他少东家使绊子,好让玉堂春开不下去。
他老赵眼睛一闭都能猜出是谁指使的这事,左不过是那几家胭脂铺对手的掌柜!
见他少东家如今落魄了,哪个阿猫阿狗都想上来踩上一脚!
他不禁怒道:“我见你穿着破旧,本是想给你点钱打发了去,不欲与你多加计较,你可莫要再给脸不要脸!”
“这一年四时八节,你可知有多少人故意作出如此模样,专门上门来讹诈我们玉堂春?”
这倒是勾起了看热闹的群众们尘封的记忆,他们平素都在这条街打转,确实时不时地便见有人上门行骗,就如今,那衙门后头的牢房内还关着许多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