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棠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一整晚。
白鹭见她神伤,主动坐上前来和她聊天。
“姑娘,您是在害怕吗?”
阮云棠的确在害怕,她怕幕后主使是她一直十分信任的老太太。
但是身为检察官的职业经验也在告诉她:排除了一切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答案再离谱,也是真相。
白鹭会错了意,她安慰道:“姑娘您不用害怕,那萧公子家里虽有贵妾,但您嫁过去可是正妻,那贵妾再受宠,风头还能盖过您去。”
阮云棠听得眉头深皱:“什么贵妾?”
白鹭恍然:“姑娘您不知道啊。”她赶紧捂嘴,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姑娘,您别往心里去,我乱说的,不作数的。”
已经听到耳里的话,怎么可能不作数,阮云棠大声质问:“什么叫贵妾?你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白鹭垂着头,乖乖地将自己打听的消息和盘托出:“听说,两年前,那萧公子就讨了一房贵妾,很是宠爱,为了那个女人,萧公子多次顶撞族长,为此闹得名声尽毁。”
所以,知道内情的二房和三房,才会对萧怀瑾避如蛇蝎。
是啊,正房还没进门,小妾就已经在家里作威作福了,谁敢把女儿嫁过去呢。
阮云棠很生气。“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阮云棠从没跟她们红过脸,如今她发起火来,吓得白鹭变成了一个垂头丧气的小鹌鹑。
“奴婢想着,姑娘您不管知不知道这件事,都要嫁过去,与其给你添堵,倒不如把这个消息隐瞒下来,也好让姑娘舒心。”
隐瞒就能舒心?阮云棠气得真恨不得赏白鹭两个梆子。
不对……不对劲。
阮云棠追问:“这些话不像是你会说的,说,是谁告诉你的?”
白鹭支支吾吾:“是我自己想的。”
朝夕相处三年,白鹭这个脾气她还不了解?她脑子里除了吃就没装下过其他的事,平日里有啥说啥的,哪里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行,你不说是吧,那我去找老太太,让二房把你收回去,这样不听话的丫鬟,我留不了。”
白鹭吓得眼泪顿时就出来了,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阮云棠的大腿。
“姑娘,求求你不要抛下我,我说,我说,是……是青荟姐姐跟我说的,我想着青荟姐姐说得有道理,所以才瞒着姑娘的。”
如果是青荟,倒是能理解了。
这三年以来,这是唯一一个她还没摸透,也觉得摸不透的丫鬟。
“行了,起来吧。”看着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脏兮兮的。
白鹭抬起脸,不肯松手。“那姑娘……您还要我吗?”
这么可怜兮兮的,谁还能狠心对她说个不字呢。
阮云棠其实心里早就已经软下来了,不过小惩大戒,她必须要让白鹭长教训。
“这次我不罚你,但是没有下次,你要是还有什么事敢瞒着我,我立马就去找老太太。”
一听说要去找老太太,白鹭吓得赶紧摇头。
“不会了不会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得到阮云棠的确认,白鹭总算放心,抹掉眼泪,讨好似地从怀里掏出她珍藏的小零嘴。
模样小心翼翼,讨好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姑娘,请你吃。”
想到这丫头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阮云棠可不敢吃她递过来的东西。
“好了,我真不生气了,你吃吧。”
得到阮云棠的确认,小姑娘才算重新笑开了花,她没走开,陪着阮云棠赏月。
“姑娘您放心,奴婢早就想好了,要是那个女人敢欺负姑娘,我就让丹雀姐姐上去揍她。”
“丹雀比你稳重,她才不会干这种事呢!”
再说了,她还没有到需要几个小姑娘来保护自己的地步。
虽然,萧怀瑾有贵妾的消息,的确带给她不小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