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等反应过来，手中长剑剑鞘一下子扔在地上。

“弟……弟子没……没练什么功？”

岳不群厉声道。

“你对付有风儿这一招，却是如何胡思乱想而来的？”

令狐冲嗫嚅。

“弟子……弟子想也没想，眼见危急，随手……随手便使了出来。”

岳不群看着令狐冲良久，这才叹了一声。

“我料到你是想也没想，随手使出，正因如此，我才这等恼怒。你可知自己已经走上了邪路，眼见使会难以自拔么？”

令狐冲俯首。

“请师父指点。”

“刚才你对风儿所用招式……算了，师兄你来说吧。”

宁中则张了张口，想到了几十年前的事情，眼中闪过一抹惊悸。

转头向丈夫。

“冲儿资质太过聪明，这三个月时间不见到咱二人，自行练功，以致走上了邪路。如今迷途未远，及时纠正，也尚未晚。”

岳不群点点头，看向令狐冲。

“起来。”

令狐冲站起身来，心头迷茫一片，不知何以师父和师娘都说自己练功走上了邪路。

岳不群向杨风还有岳灵珊招了招手，道：“你们俩也过来。”

岳灵珊检查一番，看到杨风似乎并未受伤，心中虽然有些不忿，但是想着爹娘都在眼前，也不好发作。

随即应道，抓住杨风的手不愿放开，两人这才来到了跟前。

岳不群在石上坐下，缓缓的道：“二十五年之前，本门功夫本来分为正邪两途。”

令狐冲一头雾水。

岳灵珊率先开口。

“爹爹，咱们所练的，当然都是正宗功夫了，自然不是那邪魔外道。”

“你知道甚么？所谓旁门左道，也并非真的邪魔外道，那还是本门功夫，只是练功的着重点不同。我传授你们功夫，最先教甚么？”

说着眼光盯在令狐冲脸上。

令狐冲急忙说道。

“最先传授运气的口诀，从练气功开始。”

“华山一派功夫，要点是在一个‘气’字，气功一成，不论使拳脚也好，动刀剑也好，便都无往而不利，这是本门练功正途。可是本门前辈之中另有一派人物，却认为本门武功要点在‘剑’，剑术一成，纵然内功平平，也能克敌致胜。正邪之间的分歧，主要便在于此。”

岳灵珊道：“爹爹，女儿有句话说，你可不能着恼。”

“我想本门武功，气功固然要紧，剑术可也不能轻视。单是气功厉害，倘若剑术练不到家，也显不出本门功夫的威风。”

岳不群哼了一声道：“谁说剑术不要紧了？要点在于主从不同。到底是气功为主。”

岳灵珊道：“最好是气功剑术，两者都是主。”

岳不群怒道：“单是这句话，便已近魔道。

两者都为主，那便是说两者都不是主。

所谓‘纲举目张’，甚么是纲，甚么是目，务须分得清清楚楚。当年本门正邪之辨，曾闹得天覆地翻。

你这句话如在三十年前说了出来，只怕过不了半天，便已身首异处了。”

岳灵珊伸了伸舌头，躲在了杨风后面，怯生生说道。

“说错一句话，便要叫人身首异处，哪有这么强凶霸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