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动作?
张宁望着前方,他的目光似乎已是穿过了镇将府的庭院门廊,投到了那片不知有多少狐凭鼠伏之辈的怀荒镇里。
从古至今各地豪族莫不是以森严规矩约束族亲,又通过族亲控制其下佃客奴仆,乃至底层农民。
这种自上而下的体系保证了豪族的稳定,但身处边镇的各族与之不同。
在更粗鲁更野蛮也更直接的北疆,各族赖以约束族亲的手段并非再是苛刻森严的族规,而是强横的武力,精锐的部曲。
这也注定了其安身立命之本不在底层农民,甚至不在其族亲、佃客,唯在武力!
一旦其武力被重创,昔日亲密无间的族亲,俯身听命的佃客会在顷刻间会为野狼,将其庞大却羸弱的身躯分而食之。
张宁知晓自己需要耐心等待这个机会!
同时此事也为他提了个醒,王彬是大开大合的战将,不适合也不擅长部署监听一类的阴事,若非如此又怎会在对方稍有潜伏后就失去了动向呢?
这事还得找个人专门负责才行!
打定主意后张宁收回心绪,在接下来的十天里全心投入到情报收集和作战准备中,在这其间他的身体也快速恢复,除去与那黑山寨大当家对决时留下的肘部伤还隐隐作痛外,其余伤口都已是没有大碍。
军府之中的大小官吏,镇中的各色匠人,军卒也已是在为新的剿匪作战做着紧锣密鼓的准备。
毕竟在张宁的计划中他要赶在大雪落下前,至少再剿灭三股匪贼,彻底练成一支敢战可用之军。
以怀荒如今的人口,两千余镇军的常备军事力量其实并未达到极限,可哪怕如此想要真正做到供应这支军队,仍是极难的。
军械如今只是堪堪满足对刀枪弓矢的需求,而旗帜、鼓角、铠甲乃至是备用武器却还相差甚远,难以配齐,就更别提军服、军鞋、军帐这类次级军需了。
只在镇中训练备战还好,军帐军服备用武器等尚能有缓急之说。
可一旦牵扯出镇剿匪就无法忽视了,总不能打起来才发现无论是镇军还是匪贼都穿着破烂麻衣吧?
毕竟能披甲的只是少数!
而作为谘议参军却偏偏得负责辎重营的李兰更是头大不已!
黑山寨是距离怀荒最近的一处匪寨,袭取时镇军采用的奔行直接,无需安营扎寨。
可此番的作战目标相对较远,虽大多在东南两侧不用担心蠕蠕,可相应又多了对牛马畜力,绳索毛皮,锅碗粮车等物的需要。
更遑论亦有军士每日所食的米豆肉菜,御寒棉衣得准备,如此足足不一而足,直叫人头疼。
好在如今怀荒经历大变,新的镇军大多数应征入伍为的也是吃粮保家,对军饷的要求很低,军府只消预备赏赐之物,否则以怀荒如今的财力物力,怕是很难完成张宁的要求。
连续的高压运转下,军府中难免出现了对张宁的不满微词。
对此张宁毫不留情展现出了铁腕手段,立刻罢免了三名官吏,让所有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