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单手抓住篮球,下蹲,深呼吸。
篮球场上只有他一个人,标准如教科书般的三步上篮,把球扣入筐中。
“再练一会。”楚子航对自己说。
球落入了楚子航手里,闪电般运球到中场,向着另一侧的篮筐,又是一个完美的三步上篮。
下周他们篮球队就要去和外校比赛了。
“师兄,休息一会吧。”一個原本不存在于楚子航记忆里的人说,她走上来,递上一瓶水,和一条白毛巾。
“谢谢。”楚子航淡淡地说,他用手拨开略微挡住眼睛的刘海,接过毛巾和水。
“师兄,下周加油哦!”女孩举起小拳头,一脸认真。
“我会的。”楚子航点点头。
“师兄反应也太冷淡了吧!”女孩嘟嘟嘴,“我可是受你拜托,准备为你到场声援诶!”
“那我该怎么感谢?”楚子航问,他对这方面是真的不太擅长。
“要感谢的话……”
“就请我看一场电影吧!”
女孩展颜一笑,眼睛微眯,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栗色细软额发在夕阳的照射下变成耀眼的金。
……
……
“航哥!那妞儿在看你哎,那妞在看你哎!”
打后卫的兄弟拿胳膊捅着楚子航的腰说,他们刚刚赢下了和外校的篮球赛。
楚子航闻言看去,女孩穿着紫色短裙和白色高跟靴子,她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在眼皮上抹了带闪闪小亮片的彩妆,她的眼睛那么亮,把亮片的反光都淹没了。
女孩注意到他的目光,害羞似的低下头。
楚子航记得她刚刚穿着高跟靴子跳舞助威,还在看台上大喊他的名字。
“下午我们去看电影。”楚子航用手捋了捋湿透的头发,走到她面前说,“你想看什么?”
“唔……”女孩挠了挠栗色的头发,望着天空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不如去看《ONCE》吧!最近刚上映的,听说很好看诶!”
“行。”楚子航答应道。
……
……
电影有些沉闷,楚子航想。
是一部爱尔兰音乐电影,讲一个流浪歌手和他移民自波兰的女朋友的故事,那个女孩已经结婚了有了家庭,她能对歌手好的方式只是弹琴为他伴奏,竭尽全力为他奔走找赞助帮他出唱片,后来歌手终于红了去了伦敦,他能为女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买一台她渴望已久的钢琴送给她。
歌手背着吉他去了机场,女孩开心地弹奏钢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丈夫亲吻她的额头,那段若有若无的或者可有可无的感情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就是那台钢琴……
他微微转头看向女孩,巨大的放映厅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放映机的光从背后投射到银幕上,像是一柄切割空间的蓝色利刃。
他就着银幕的微光凝视她的侧颜,昏暗得恰到好处,光影在女孩脸上不断变幻肆意流淌,眼角的彩妆忽闪忽闪,唇上精心涂抹的唇釉映在他的瞳孔里,美得惊心动魄。
不知道她那么安静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回想起电影片首,那个深夜里抱着吉他站在街头的男人,唱着一首撕心裂肺的歌。
“And if you have something to say
若你有话要对我说
You'd better say it now
最好现在就说
Cause this is what you've waited for
因为你一直在等着
Your ce to even up the score
这报复我的机会
And as these shadows fall on me now
这些阴影笼罩着我
I win somehow
终究我还是会赢
Cause I'm pig up a message Lord
因为我有一种预感
And I'm closer than I've ever been before
我会前所未有地接近
……”
其实整部电影有很多好听的音乐,但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并不是那首有些淡淡悲伤的主题曲《Falling Slowly》。
而是《Say It to Me Now》。
……
……
“航哥!有个妞找你!”有人朝着他大喊。
“来了。”楚子航从习题集里抬起头,走到门口。
“师兄,你好,我是仕兰中学的舞蹈团团长。”女孩俏生生地站在那,“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做一份以海洋动物为主题的课外论文。”
“为什么找我?”楚子航有些不解地问。
“不是很应该的么?”女孩瞪大了双眼,“师兄你可是《此獠当诛榜》的第一名诶。”
“新入学的学妹们在开学典礼上看见师兄你那张英俊逼人毫无表情的面瘫脸,都花痴得像是喝了两杯高浓度白酒诶师兄知不知道?”
“我说,要是能和师兄你一起做学术论文,我就可以疯狂在同学面前炫耀吹嘘……”
女孩的嘴像是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仿佛能看见她的白烂话之魂正在熊熊燃烧着。
“我知道了。”楚子航不知怎么,忽然就答应下来,“要我怎么做?”
“诶?”女孩停下来,小鹿一样的眸子中有星星在闪,“真的吗师兄?那你今天下午放学和我一起去水族馆吧!”
“为什么要去水族馆?”
女孩笑起来,“以海洋动物为主题的课外论文,当然要去水族馆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