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默然,半晌才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能以一时一地的失利来衡量得失。如今上中下三路,我军已胜两路。大势上,仍是我军占优。主公大可不必忧虑。”
话才落音,李儒就冷笑着接口:“守卫洛阳,譬如一桶水,上中下三路拱卫京都,为构成水桶的木板,三者缺一不口。如今下路已破,已失守势。孙坚长驱直上,紧逼洛阳。既如此,还有何方可想?不如早早收拾兵力,退避西都长安,以策万全。”
这家伙,满脑子想的,就是一把火烧了洛阳,图个省事吧。刘毅的火气上来了,驳斥道:“西都之后,即是三辅,也是我方根据地。那以博士之言,如果对方再次紧逼,是不是得一退再退,连长安也丢掉?既如此,主公起兵入京,还图个什么?”
“正是因为背倚三辅之地,所以才更好办。敌军长途奔袭,补给更难,我军又据地利。两相对比,主客易势。再说了,主公入京,只为大义,只要皇帝在手,暂时退避又有何不可?”
“背倚三辅,以逸待劳?说得轻巧。东西二都,有崤函之险,可守望互助,自成基业。而三辅以西,为羌族势力,自先帝以来,羌族屡有叛乱,这几年蠢蠢欲动。一旦丢了洛阳,则崤函之险顿失,无疑自毁长城。一旦联军兵临城下,羌族再有异动,则长安孤城难鸣。两相夹击之下,我等即成齑粉,凭何立足?”
“危言耸听,异族疥癞之疾,边关小患耳。兼之信息闭塞,少与中原来往,要想举兵,一时半会更是不成。”
“呵呵,博士怕是忘了。响应檄文的十八路诸侯,马腾赫然在列。除他之外,就属韩遂势力最强,但反复无常,向不守信。这几年来,两人率领所部,反反复复,叛了又降,降了又叛,什么时候老实过?有这两人领头,羌族之患再是轻微,也可坐大成燎原之势,甚而成弥天大祸。”
“引胡族入乱中原,这可是千古罪名,马腾怎会干如此糊涂事?他现在可没出兵。”
“若我等形势转劣,丢了东都,马腾难保不会出兵。”
“事在人为,若真有那一天,某愿为说客。亲自向马腾晓以利害,以唯主公马首是瞻。”
“就怕事到临头,博士当了缩头乌龟……”
“刘毅,你说谁是乌龟?”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杯弓蛇影,与某何干?”
“黄口小儿,不要太过放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