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生也十分恼怒。

他本以为遇到了一个知己，却没想到对方依旧是循规蹈矩的想法。

“为什么要免费！免费的东西，人们都不会珍惜，只有付出昂贵的代价，人们才会视若珍宝。”

杜远明一言就说出免费的弊端。

不仅如此，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增加的，免费之初，人们或许会十分欣喜。

但时间一长就会视若平常，甚至挑三拣四，最后还有可能不屑一顾，弃之如敝履。

孔文生闻言，心神微震，杜远明说的不错。

从青玄城现在的状况就可以看出来，人们对于注解的态度已经变化，不再如同之前的视若珍宝，开始随意起来。

但孔文生知道，这不是停止传道的理由。

于是他平复心情，沉浸思考了一番，开口说道。

“看前辈的样子，应该困守在洗髓圆满许久了吧。”

孔文生修行辨妖瞳，眼力增长了一些，虽然对人的效果微弱，但还是能够看出杜远明陷入了瓶颈。

杜远明心中凌然，不知道孔文生为何说起这个，于是冷冷回答。

“是又如何？”

他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洗髓圆满，但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还是洗髓。

想要突破元府，要么修行高级武学，要么将中级武学修行到出神入化。

但无论哪一种，都是极难。

一来高级武学难寻，几乎绝迹，不可能找到。

二来想要出神入化，只能去武神山寻找那位武学宗师，付出极大代价，他自然不愿。

所以，他一直停留在这个境界。

面对杜远明的回答，孔文生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你既然觉得免费不好，那么如果面前有一份免费的高级武学经文，你想不想要呢？”

“亦或者，有一位武学宗师，可以免费对你进行指点，你接不接受呢？”

孔文生此言，直指杜远明的痛处。

杜远明心神猛地一阵，心中思绪翻涌，知道孔文生这是在套自己的话。

但他无法抗拒自己的内心。

“当然……想要、想接受。”

孔文生闻言，笑了起来。

“哈哈，你觉得免费不好，但那是放到自己身上，却又不拒绝，难道不自相矛盾吗？”

杜远明这是明显的双标。

对于下层武者，他不想让注解免费，但放到自己身上却又渴求免费的经文。

“这不一样！注解、低级武学经文很容易就能得到，当然需要付出代价。

但高级武学那么稀少，价值昂贵，武学宗师指点的代价，又十分恐怖，自然……”

杜远明继续辩解。

“有什么不一样？”

“对你来说高级武学、武学宗师指点难得，但对很多下层武者来说，注解、低级武学同样很难得到！”

“虽然实际难度或许有大小，但面对困难的心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挣扎和无助，没有高低。”

孔文生说道。

此言一出，杜远明深深地沉默。

孔文生说得对。

当自己拥有时，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当自己没有拥有的时候，才会知道免费的可贵。

难度或许有大小，但是那种挣扎和无助的心情，却都是一样的。

卡在入门时对于注解的渴望，和卡在洗髓圆满对于高级武学的向往，都是虔诚的，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