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友人有约,不得不与姬兄调休。”
“田教习调休的原因可与浑天鉴有关?”
“有关。”
陆狡立刻死死盯着田光,有些兴奋,彷佛找到了突破口。
“是何原因?”
“陆通老爷子传了我一道密法,可以配合浑天鉴大范围召唤沧海遗珠,我不好推脱。”
姬元伯澹澹地扫了一眼田光,没有说什么。
毕子方脸色有些难看,线索断了。
加上接连施展密法对他的魂魄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谢过二位教习配合,我二人先告辞了。”
说罢,陆狡就扶着面色苍白的毕子方离开了。
待二人走远了,姬元伯静静地看着田光,好半晌,开口道:
“那专员身上有只白灵鸟,又修习了真言密术”
“这都能被你混过去,本事不错。”
田光则低着头,玩味一笑。
“是啊,直言密术确实厉害,直接向我的魂魄发问,不答都不行。”
“但我确实是实话实话。”
“呵,真话说一半有时候可比假话还致命。”
田光悠悠一叹,没有接话,只是拿过浑天鉴,轻轻一点,铜镜就在空中投射出一整座海岛。海岛上的无数个光点代表着无数御妖师,妖兽,灵物,奇物。
他轻轻一点海边一个旋涡状光点。
“姬兄,你说这个气息的形状像不像徐和的暗涌?”
“水面上只是小小的波纹...”
“扑通!”
“当你意识到时水下的狂涛已经将你吞没...”
徐和是稷下学宫的明星御妖师,以他变幻莫测的水行妖兽闻名。
他最出名的手段就是和齐瞬一同研究出的暗涌】,狂涛】,海皇】三大战术,其中海皇】也是一条强大的进化途径。
“姬兄,你觉得齐瞬失踪之后,这位徐海皇又能撑多久?”
姬元伯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田光表演。
见他不买账,田光也不装了,抬起头,直视姬元伯的眼睛,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感觉。
“不要误会,这沧海遗珠】和失忆桉跟我可都没什么关系。”
“我那天也只是帮四少爷运了只鱼人小将进来。”
姬元伯冷笑一声,果不其然。
“田光,你真当姬某不敢处理那小胖子?”
田光嘿嘿一笑
“咱俩大哥别笑二哥,难道姬兄你就干净了?”
“别告诉我集市那两个棒槌能帮赢苛斩杀精怪修为的斑斓虎,那可是山君!”
姬元伯默然,那斑斓虎的确是他帮赢苛斩杀的。
“姬兄何必为难我呢,我们都是小角色,你在御妖军混,我在奇货坊,各为其主又有什么办法呢?”
“何况当今的联盟,羁绊道途日渐式微,齐瞬失踪,新生代除了徐海皇没一个能打的,毁灭道途那群疯子也在四处作乱。暗流涌动间,咱们夹在中间这些“庸人”,若再不勤奋点抱大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姬元伯长叹一口气。
说到底,这田光的确是个非常现实的“小人”,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虽然他帮助赢苛并非是为了攀附,但不管动机如何,他就是偏帮了赢苛,以一个监考教习的身份。
的确,各为其主罢了。
悠悠一叹
这一刻,姬元伯突然有些羡慕那些参加试炼的少年们,想到自己和梁曲的少年时代。
那时在学宫只要天天训练妖兽,学习御妖知识。
时不时和同窗们一起参加联盟的各大赛事...
彷佛就在昨日,彷佛又很久远...
但他终究不是少年了,他们都不再是了。
他和田光都算得上是各自势力的中坚力量,况且走的是征服道途,势必要被困在这权与力的藩篱里,不得脱身...
有时他也羡慕梁曲的自由,若是羁绊道途真的有路,谁又不愿走呢?
深深地看了田光一眼
“罢了,这事我就当不知道。”
“再怎么帮那小胖子,在赢君面前也是徒劳。”
“你要冒这么大风险做无用功,那也随你。”
田光无语地笑了笑,他只当姬元伯脑子有病。
他也就是抱抱大腿,帮了吕富之后自己在奇货坊有生之年还能从主管的位置向上望一望,说不定还有机会商股入股奇货坊。
至于帮吕富战胜赢苛,除非他脑袋坏了才会这么想。
按前几年稷下流行的话说,赢苛在这一批少年中就是论外级别的御妖师,无敌的存在。要不然这次的榜首也不会奖励涅槃心。这种至宝可比沧海遗珠贵重多了,若不是看在当代秦君的面子上,神农的人也不可能在这种小比赛上大出血。
交谈间,那处旋涡状光点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妖力波动。
“糟糕!”
田光大惊失色,昨日清晨吕四少带着队伍出发了,正是奔着这鱼人小将去的。
但现在爆发出的妖力波动都要接近精怪妖兽了,以那些少年的实力,绝无幸免的可能!
若是吕富真的死了,那他这个偷运鱼人小将的“罪魁祸首”也完蛋了,吕家多的是手段炮制他!
出自御妖军的姬元伯倒是十分沉稳,不慌不忙。
毕竟是守过长城带过队的硬汉。
“田光,冷静!”
“现在顺着浑天鉴去把那四个黑甲召集到训练场,然后你去营救那几个少年。”
“我和黑甲们守着浑天鉴见机行事。”
田光听了指令立刻回过神来,他毕竟是个御妖大师,刚刚只是想到吕富死亡的可怕后果一时慌了手脚。
而现在他只能祈祷吕富坚持的久一点,不要真的死在哪里!
他二话不说召唤出精怪种族的坚甲大鹏,快速扫了一眼浑天鉴上黑甲们的位置。
随即翻身爬到大鹏的背上,前去召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