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怎么了,”月白心疼地看着叶还真,她苍白的唇边还残留着鲜血。
“这些丹药给你,”沈疏蘅拿出一瓶丹药递给月白,示意她递给叶还真。
月白双手接过,“多谢。”
“师姐,别再随便动用这门术法了,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会损害修行根基。”
月白一边说,一边从瓶中倒出几颗丹药,放在手心,送到叶还真的嘴边。
叶还真垂眼,纤长睫毛挡住了她的眼眸,看不清她的神情。丹药离她的嘴越来越近,她往后退了一下,用手接过师妹的丹药。
师姐往后退了一步,月白的眼中泛起水光,很快就被她掩了下去,咸咸的泪水仿佛倒流进了她的心中,苦涩浸没了她的心。
“无事,不用担心,”叶还真没看师妹的脸,她还是望着下面。
沈疏蘅看见月白落寞地凝视着师姐的背影。
她们第一次见月白时,她几乎整天都在笑着,有种玩世不恭的样子,现在她却变得多愁善感。
沈疏蘅不知该如何安慰月白,道宗与其他宗门不同,历任掌教都只能修无情道,作为未来道宗掌教的叶还真自然修的也是无情道。
修无情道者不能动私情,沉溺情爱。一颗心里永远只能装着天下苍生。
“师姐,你能看看我吗?”月白问。
叶还真背对着众人,她们不知道的是,叶还真在听到师妹的话后,素来淡漠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师姐转过身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是沉寂的,就似道宗那口幽深的古井,永远望不到底。
月白不想自取其辱了,她不该对师姐怀有期待,自小师姐对她极好,那又怎样呢,师姐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师姐不过是在践行自己所修之道,她并不是她特殊的存在。
沈疏蘅仿佛闻到了空中弥漫着一股哀愁的气味,这股味道掩盖了远方捎来的花香。
她的心也被这气味渲染的有些难过,心里仿佛空落了一片。她离师尊更近了一点,抱住了师尊的手臂,将师尊的手臂笼进怀中,想要填满心中的空缺之感。
傅雪客什么也没说,另一只手摸了摸徒弟软软的发顶,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沈疏蘅的身上,徒弟所有的变化,她都看见了。
“大家跟着我,我们先找一处空地下去,”叶还真对众人道。
月白跟在师姐的身后,师姐的青色道袍在风中翩翩飞舞,犹如一朵盛开的青莲,不染人间污垢。
她的心中涌出一阵阵不甘心,若是,她亲自让不染俗尘的莲花,染上满身污垢,会怎样。
不可以,她压下心中陡然升起的想法,她怎么能让师姐变得一无所有。
沈疏蘅和师尊稳稳落在一处树林中。
风过林间,满林子都是簌簌声和鸟鸣声。
“我们还是装作凡人好行事些,”月白道。
“正好,我新炼制了一些丹药,能够收敛修士的气息,变得和常人一样,”沈疏蘅前些日子在丹书内无聊炼制的,没成想今日就能用到。
沈疏蘅将丹药分给她们二人,就在她递给师尊时,师尊却不伸手接。
“师尊,你不要吗?”
“自是要的,”傅雪客将脸凑近,她还差一点就和徒弟的脸贴在一起了。
师尊呼出的气息打在沈疏蘅脸边,比所有春风都要绵软,她的心又跳的飞快。
“师尊怎么不接?”她的脸通红,杏眼湿漉漉地瞧着师尊。
师尊的唇边漾开一抹淡笑,她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沈疏蘅无奈,师尊这般盯着她,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鬼使神差的,她将手中的丹药送到了师尊的唇边。
师尊用嘴含住了那颗丹药,她的手指碰到师尊的舌尖,沈疏蘅触电般地收回手,她的指尖立着点冰凉的感觉,她的心尖不禁一阵颤栗。
“师尊,我......”沈疏蘅嗫嚅的说,师尊有洁癖,她的手指碰到师尊的舌尖,有些不大好。
异样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她垂下手,下意识的在衣服边擦了一下。
傅雪客擒住了她的那只手,戏谑道,“我什么。”
沈疏蘅假装看别处,“我看见树很多,”她慌乱之下扯出了这句无厘头的话。
傅雪客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处并无多少树木,你往我的方向看,这边才多。”
沈疏蘅回头,对着师尊傻傻笑了一下。
她的眼神一停留在师尊那张带笑的脸上,就不想离开了。
师尊的面容是清冷的,不笑时是寂寂山间雪。笑时,是春日里带着薄薄雾气的素白梨花。
沈疏蘅的心神全被这笑搅得波澜起伏,以至于她看师尊看了很久,也并未察觉。
“好看吗?”沈疏蘅倏地听到师尊的声音传来,犹如冷泉流过寂静山间。
她猛地点头,“好看!”
“邪祟已初步成型,再晚一步,这座城就会变为炼狱,千年前的灾难将会重现,”叶还真对她们道。
她们都服下了丹药,周身感觉不到修士特有的灵息流动。
“我们现在要找到它,并封印它,邪祟在的地方一定是充满欲望的地方。”
依叶还真所说,邪祟在的地方肯定是一处民风很不好的地方。邪祟因恶欲而生,所以它食恶,越是恶,它越是喜欢。
“我们该往哪里走,”沈疏蘅问。
叶还真忽地对自己施了一个洁净术。
“师姐等下要占卜,像天地问路,询问天地需要保持洁净和心诚,”月白向她们解释。
叶还真拿出几个铜钱,铜钱在她手中发出淡金色的光。
沈疏蘅感到上面存在着一股极其罡正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