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眠提着裙角,跑到他身边,气息未定便笑道:“听说赵雅回家了,师兄,可是你?”
墨谛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小七可高兴?”
“恩。”苏染眠点了点头。
墨谛这才沉凝了眸子,道:“我去的时候赵雅已经被人救下了,不知道是谁。”
“还有这等事?”苏染眠歪了歪头:“师兄可有头绪?”
“没有。”
苏染眠也不知道还有谁能救赵雅了。
墨谛摩了摩手中光华如玉的埙:“左右不是鬼魂,否则怎会将她掳到荒郊野外才开始动手,即便后面感到了鬼气,也只能说明那时候掳她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已经走了,或者死了——临走时我看了一眼,茅屋里没有尸体,约莫是走了吧,才让鬼魂有了可趁之机。”
苏染眠听着极有道理,陷入了沉思之中,衾荒恐怕真的要大乱了,可她现在却毫无头绪。
看着她一筹莫展的眉眼,墨谛出声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现在想那么多也是没用。”
苏染眠固然知道无用,只是目前形势一路向坏的方向发展,她着实有些措手不及。
她和苏白现在正在培养自己的人,可是这需要极长的一段时间..
而且优胜劣汰,也不知道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
墨谛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微微一笑:“陪我手谈一局如何?”
苏染眠轻轻一怔,点了点头。
烛光如月,棋局布开,两人坐于窗下,让她想起了那时候与他在天玄山上的情景。
铺天盖地的大雪,他们借着廊下光辉,摆了一盘棋,他着白子,她着黑子,两人对弈几天几夜仍旧不知疲倦。
那时的时光如同一去不复返的纸鸢了,而如今他们还能有相对弈棋的时刻,是要感谢上天怜悯。
修仙一道,从来便是信奉天道上苍与宇宙洪荒,苏染眠虽然不在天玄宗了,但师尊的教诲时时铭记于心,而她也自然是信仰天道的。
这一次是苏染眠执白子,而墨谛执黑棋。
她听说一个人的品行无论如何掩盖蛰伏,于文章、于对弈、于画画、于宫商,却会把隐藏的最深的一部分显露无遗。
如果说以前的师兄她满心里认为天玄宗上,不、是天底下最风神秀逸、洒脱无所隐藏的少年,此刻的师兄却长成了一个真真正正运筹帷幄,深藏不露的男人。
每一步棋局他都尽量下的和以前一模一样,可每一步棋局看透了都会让她脊背生凉。
她不知道的那十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师兄经历过什么才让他棋局上产生如此深远的变化?
不到一刻,苏染眠已经输的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我输了。”她浅笑道,把白子捡了回去,又把棋子回归原位。
墨谛将黑子也布在棋盘之上,微笑道:“小七的下法还和以前一样,难怪会被我看穿。”
苏染眠盈盈笑道:“难不成师兄研究过我的布局和手法,然后专门研究了一套针对之法?”
墨谛的眸子里盛了笑意,做了一个示意让苏染眠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