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秦国公是这样的死法,来得太突然了,人生真是无常啊,谁知道这样的命运,什么时候掉在自己的头呢?
秦国公的三儿子秦汉让家奴把秦国公的遗体抬回国公府,秦国公的一世英名就以这样的场面落下了帷幕。
秦汉的泪水掉下,打在了光明殿的花岗岩地面,冰冷而无助。
秦汉怎么说,也是一个让十国胆寒的大将军,但在帝国的面前,他也仍然是一只蚂蚁。他似乎预感到秦家的劫数来了。
可秦汉想不明白原因,不知道风是从那一个地方吹来,虽然熟读兵书,可居然算不出进攻者是谁,皇后应该仅仅是站在前台的人,幕后的人是谁呢?秦家可以说是帝国最锋利的兵刃,敢对他们下手的人,力量肯定必须在秦家之。除了皇,谁还有这么大的力量呢?
秦汉的思绪乱如丝麻,一下来不及深想,父亲的死彻底摧毁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斗志,就是尸体遍野的战场,也没有过让他感到如此的寒心。
离开皇宫的大臣们,走得匆匆忙忙,似乎脚下踩着的不是皇宫的路,而是棉花。
什么国葬?对于秦家来说,什么葬都是丧事。
秦汉是帝国管理财政的大司徒。秦国公的大儿子秦朔,是帝国的戍边大元帅,掌管着帝国的七十万大军。
秦家执掌帝国的财权和兵权,这还不算权倾朝野吗?
当然,跟随皇后的人就不一样了,感觉到踩着的就是青云,首辅大臣屈憙则明白方向在变了。那些从来不正眼看他的同僚们,眼光里显然有了巴结的意味。隐忍这么多年,等的就是方向变的这一天。
而这一天,似乎终于来了。
独孤绝色刚回到寝宫,俾女紫月抚着脸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太太太,太……”
紫月的话还没有说个明白,太后就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独孤绝色刚想请安,却被太后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干涉朝政也就罢了,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可是你?居然敢隐瞒皇帝病重这样天大的事情,你难道打算等皇帝没了,你才告诉我吗?”
“我。”
太后武断地打断皇后的话,“你给我闭嘴,你不用解释。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哪点小心思吗?你想坐拥天下,这么大的帝国,你吃得下来吗?”
“没有啊。误会。”
独孤绝色急于解释,但太后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知道民间都在传说什么了么?‘妖媚窃国,乱世将临’这样的民谣你没听见吗?”
“不是。”
独孤绝色又想解释。
“什么不是?你居然在朝堂之杀了秦国公,剥夺了秦家的兵权。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帝国的危机吗?你剥夺了秦家的兵权,你去阻止北方的铁骑吗?你去阻止鸟人的铁鸟吗?番国起兵,萨伦王国毁约不再结盟。这些,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吗?难道你把朝堂当成了你后宫的争宠吗?好,这些,都不说了。你只需告诉我,你与大棠帝国有什么仇恨?你为什么想要毁掉大棠帝国?”
太后的话因为愤怒,说得急了些,气喘个不停。
“太后,你真的想撕破脸吗?因为,你是太后,所以,我必须保全你的颜面。太后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哀家不明白。”
“那我就让太后明白。秦国公固然是帝国的功臣。但是,但是,国公府的地库里堆满了金砖,秦家的财富早就超过了帝国的财富,你指望这样的人会去给你阵杀敌吗?帝国最大的敌人不是来自边境的烽火,而是秦家手里的财富和军队。但愿太后和秦家没有什么关系,没有收过秦家的黄金。如果有,那就很难说清楚了。”
独孤绝色说得很平静,并不失恭敬。
太后的神色出现了一丝慌乱,“我怎么和家秦有关系?秦家开票号积累军资,是先皇的允准,怎么就成了秦家的罪证呢?此事需慎重处置才是。否则,会伤了秦氏一族的心,会让天下人寒心。说我们反脸不认人。”
太后本来是兴师问罪来的,没料到还碰了一个软钉子,皇后的手里似乎有不少底牌,皇后的言下之意,如果太后如果没有收敛,那么,皇后打出的那些底牌,或许就是奔着她太后了。
太后话锋一转,“皇帝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反复无常,时好时坏。”
“这么大的帝国,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可以医治皇帝的方子?如果可以换命,哀家愿意替他去死。”
太后说着,就哭了起来。
独孤绝色送太后回宫,“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皇后安顿了太后,自己的心却无处安放,一天的时间居然变得如此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