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下首歌的,我要自己写剧本,我想拍那种带剧情的。”
电话那头的安小菁声音里似乎气呼呼的。
“嗯,好。”
徐正华正在街上,一边溜达一边瞎看,顺嘴应答。
还没耽误了往嘴里塞东西。
“反正我觉得昨天晚上首播的效果不是太好,我刚才特意让老陆找人去给查了数据,说是收视率没眉飞色舞高!你说,我要不要也学一下跳舞,下首歌的,也拍我跳舞?”
“嗯,行啊!”
“哎呀你到底看没看呀,你就不觉得不吸引人吗?”
“我觉得还行啊!”
其实他压根儿没看。
“真的假的?”
“真的。”
“你吃什么呢?嘴里是不是嚼着东西呢?”
“啊?嗨,辣条。我看路边有卖的,买了几根。”
“你没吃早饭?”
“吃了,馋。正在路上呢,路边有卖自家制的辣条,这玩意儿谁扛得住!”
“你”
“没事儿挂了啊,别整天瞎想,我得去我师父家里帮忙去了。”
“帮什么忙?你师父不是开医馆的吗?”
“是啊,把脉开药、抓药熬药,哪一样不得要人?我师父还擅长跌打损伤,还做推拿按摩,铺子里好几张床呢,我这当徒弟的以前都没怎么效力过,正好最近闲着,过去帮个忙。”
“跌打损伤?是不是卖大力丸那种?”
“你家才卖大力丸呢!你们全家都卖大力丸!我们这是正经的医馆!好吧,好像的确也卖大力丸挂了挂了。”
转个弯儿,已经到了。
“呦,七哥来啦!”
“老七!”
徐正华笑嘻嘻进了医馆,师父正给人把脉呢,他就嘿嘿笑着跟师父见了个礼,然后才走到一道布帘后头,跟几个师兄弟打招呼,从鼓囊囊的裤子口袋里掏出几盒烟,扔了两盒给两个抽烟的师弟,又往二师兄口袋里塞了一盒。
“呦,好烟呀!”
“谢谢七哥!”
两人一连声的瞎叫唤,徐正华都没回应,只是问:“二哥,我替你?”
一脸憨厚的卢立果笑了笑,“歇着去吧,我又不累!”
那俩货马上接上,“七哥要不你替替我?”
“滚!”
其实他俩的年纪都比徐正华还大呢!
无奈徐正华拜师太早,他们必须得叫七哥。
他们都不算工人,师父这医馆里虽然也设了床位,给客人做个推拿什么的,但主业并不是这个,只是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谢师傅推拿有一手,就老是有回头客上门,专门找这个,后来师兄弟们只要谁有闲,就都主动跑过来,给师父搭把手这也算是为师父效力的一种吧。
民间的很多东西,也没个什么正式的、非如此不可的说法,反正就是大家都觉得该怎么办,那就怎么办了。
像师父,他教人练武站桩打拳,是收费的。不光收学费,早课结束了,一帮学生还得轮流掏钱请师父吃早饭。
可一旦要是他觉得你不错,收了当徒弟,那就不收费了。
不但不收费,你别管什么时候到家里来,锅里永远有热腾腾的饭,壶里也永远有解渴的大碗茶。
反正徐正华是五岁就正式拜师了,一分钱没正经花过,也就爸妈那里,一年三节的,会给师父这边拎一条肉两条烟过来,也就当学费了。
问题是徐正华在师父师娘这里从小吃到大,说句不客气的话,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就他爸妈拿的那点东西,他一个月就给吃没了。
收他这种徒弟,纯赔钱。
真正拜了师入了门的这些,也都大概差不多可以说是吃师娘做的饭长大的。
还好一共就十七个,才没把师父赔的关门。
而且大家成年自立之后,都会很自觉地反哺。
像二师兄,是高二就辍学打工了,多年来他都只要有空就来帮忙,到现在都得十几年了,没工资可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