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异样是在喝了那杯酒后出现的。
这是柯以新第一次喝酒,不知名的红酒,只小抿了两口,一股细腻的淡淡甜味在舌苔扩散开来,幼滑醇香的口感很是醉人。
柯以新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才会感觉脑袋昏沉、手脚发软。
但很快,情况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视野变得晕眩,他能明显感到自己的呼吸逐渐急促灼热,呼出的气息里似有若无地夹杂了某种淡淡的茶香。
脑子还算清楚,想到爸爸说过家族遗传的信息素都是茶味的,他心头一慌,立时意识到自己这是要分化了。
怎么这么突然?是因为酒吗?
虽然早有预料自己会分化成Omega,但此刻时机和场合都太糟糕了,不远处的人群隐隐有了些骚动,几个敏锐的Alpha似乎已经觉察到信息素的味道,颇有深意地交换着眼神。
柯以新的心登时更慌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飞快扫过,没有看到好友秦笙的身影,一咬牙,转身往楼梯上跑,他必须赶在被人注意前躲起来。
这里聚集了太多Alpha,他不敢想象一旦自己的信息素扩散,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好在会所被包下来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聚在一楼的大厅,柯以新一路跑到三楼都没有撞上别人,他没有力气再往上爬,不得不靠墙闭着眼喘了好一会儿气。
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烈了。
不能站在这里。
要找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藏起来!
柯以新睁开眼,扶墙拖着虚软的步子向走廊尽头的房间挪去。
房间内一片寂静,微弱的月光把一切笼罩在朦胧的黑暗中。
柯以新很轻地松了口气,还好,没人。
然而就在他锁上门滑倒在地的瞬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Omega?”
那声音不大,却像是贴着耳朵响起,柯以新的心脏猛地一颤,随即剧烈跳动起来,他怔怔地抬起头,借着窗外投进的月光,看到了从沙发上坐起的男人。
男人没有穿鞋,白皙的双脚踩在黑色毛绒地毯上,深蓝色休闲裤下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上身穿着很普通的白T,很家居的打扮,他不像是来参加宴会的,更像是来睡觉的。
他的脸被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只露出高挺的鼻尖和紧抿的薄唇。
柯以新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能感觉到他刘海遮挡下的眼睛紧盯着自己,这股视线很残忍地揭开了他当下的窘境。
柯以新的心沉了下去,死死咬住下唇,努力保持着可以挣扎的理智。
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动,就那么沉默地看着他。
即便柯以新竭力控制着呼吸,信息素的味道还是很快钻进了男人的鼻腔。
阳羡雪芽,清香悠远、淡然素雅,不用刻意去闻,在呼吸之间若隐若现,恰到好处地撩拨。
男人的眉头很轻地蹙了一下,在柯以新惊慌的目光下起身走了过来。
柯以新的背紧贴在门上,眼看男人向自己伸出了手,他因害怕红了眼眶:“不……”
没想到男人的手却越过他抓住了门把,“让我出去。”
柯以新听到了他的话,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却没有力气从门边挪开,只能抱紧自己一味地喘息。
“哈……哈……哈……”
难以抑制的喘息声伴着愈发浓烈的信息素在沉寂的房间内回响,男人握着门把的手一点点收紧。
“让开。”
就在男人伸出手要把他拉开的那刻,柯以新的理智被身体里涌出来的冲动彻底冲垮了,他猛地扑进男人的怀里,力道大得令对方措手不及,生生将人扑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Alpha,我很……难受……”
柯以新生了一双媚人的柳叶眼,精致的五官配上他干净的面部线条和轮廓,自带少年的清澈,却不乏清冷出尘的古典气质,但此时此刻却因为发红的眼眶和眼眸里闪动的泪光而显得楚楚可怜。
要疯了,难受得要疯了!
牙齿在下唇留下挣扎的齿印,柯以新的鼻翼很轻地动了一下,一滴眼泪顺着下睫毛滑落,重重地砸在男人的脸颊上,他抽泣着低下头咬了咬男人的唇,很小声地恳求道:“别走,求你。”
双唇相触,柯以新灼热的呼吸扑打在男人的鼻尖,他所散发的阳羡雪芽的独特的信息素无孔不入地勾起火来,男人沉默地注视了他一阵,倒在地毯上紧握的手慢慢抬起,很轻地揉了揉柯以新的后颈,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
Alpha的信息素在男人的舌头做出回应的那一刻钻进了柯以新的身体,似是春雨过后的小苍兰,散发成熟内敛的淡淡幽香,裹挟着湿润微凉之意,仿若身处善感的秋夜。
气味本就是与人的情绪直接挂钩的,闻到的第一情绪反应,只会是喜欢或厌恶。
更遑论信息素。
这个男人的信息素,温柔舒适得让柯以新顷刻沉沦。
焦躁的心被男人的味道和脖子上那只微凉的手安抚着,柯以新毫无章法的啃咬逐渐变得暧昧缱绻,彼此交织的信息素伴着急促的呼吸声在偌大的房间内刺激着两人的感官。
柯以新抬起迷离的眼,抬起颤抖的手撕扯对方的衣服,心头的空虚感像是被无限放大了,唇舌交接和抚慰根本不够,他难以自控地想要被占有、被侵犯。
就在柯以新的手摸进男人裤子里的那刻,男人蓦地支起上半身,一口咬在了他的后颈上,这一口咬得很重,疼得柯以新发出一声呻/吟。
这声呻/吟却像是刺激到对方了,洁白的牙齿咬破了后颈的腺体,冷冽的信息素很快融入柯以新的血液。
像是被一桶冷水浇了一头,柯以新长舒出一口气。
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无声地断了……
“喂,柯以新,跟你说话呢,别装死。”
脸上的书被人拍落在地,白光刺得柯以新不适地皱了皱眉,他费力地睁开眼,看向面前的青年,不悦地问道:“怎么不敲门?”
“敲了,你没应。”青年不耐烦地咋了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