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三章 衰哀老朽,酩酊买醉(上)(1 / 2)苍穹都市的超能力者首页

人一旦上了岁数,就会常常回忆起过去。忍者也是一样。

嗒。醉眼拿起香车的棋子直走三步。他想起了自己教导弟子下将棋时的事情,那时粉碎还没有得到忍名,只取了个“吾郎”的名字叫着。

“这是香车的棋子。只能向前,不能退后,是枪一样的棋子。”

“怒怒怒!下棋有什么用!”

“能让你维持冷静。心如止水,方能明察秋毫。”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实际记不太清了。与他对弈的是淤秽,负责向新人们讲解的是狂火,刚学会识字的吾郎与其他孩子坐在下面。他块头实际过大了,要坐在最后一排。

那应该是他们几人最后一次齐聚。再之后,狂火在激烈争吵后辞职了。淤秽与山崎大人谈了数次,未能成功说服,也就借着“养老退休”的名义离开了。过了几年三村说待不下去了,也离开了苇原城,最后一个老伙计也走了。

“师傅,这可耻的一切是为了谁的利益。零岛的利益?还是武会·军锋的利益?!”

“老友啊。肩膀上的职责,我已无法继续扛着了……我没有办法挺起胸膛在这里站着啊。”

“醉眼=san,感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我……苇原变得陌生……我不敢继续待下去了。”

熟悉的老面孔们逐渐从生活中消失,新的面孔也在成长中变化。吾郎一天天成长,学会了将棋与茶道、习得了空手道、在忍军的大学拿到了文凭,成为了粉碎……

一批新人成长为了中坚力量,新的徒弟又来了。这批孩子中最有天赋的是山田。正因如此才不能表现出偏爱,要在冰冷、紧张的环境中随时自省,才能成长为无情的忍者……

“……”

老忍者端起茶杯。当回忆中出现的都是年轻人们的面孔,而非自己的过往时,才真正深刻地理解到了这点。上年纪了。老了。

女孩的声音传入耳中。“醉眼=san?”坐在他对面的时雨灵寺已下完了。他打量着棋盘,放下茶杯。“聪慧的一手,是我输了。”“好呀!赢啦!”女孩在坐垫上鼓掌直笑,“醉眼=san,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工作呢?”

忍者与占卜师所处之地,仍是位于地底电子森林中的静室。时雨灵寺坐于紧急绘制的精度增强阵法中央,这是从数百年前传承至今的古老术法,其效力远远不及时雨研究所的电子阵,但优势在于无需调动所有精神力,因而使用者能保持常人的活动能力。

在昨天深夜的反·占卜干扰后,意外故障的电子阵无奈停机检修了。负责参与设计的西朗·电子社核心技术员有着闪闪发亮的头皮,与人到中年发丝仍很浓密的时雨研究所所长半夜起床后脸色像被诅咒了一样糟糕一起熬夜检修到了现在。

“我x死虚光之龙的x!”

从深处不时发出的咒骂声来看,维修进度不能算理想。

“现在是休假时间。恢复工作的时间会另行通知的。”

“我想工作的说。”灵寺看上去非常困扰,“不工作的话就没有意义的说。”

时雨研究所的洗脑技术实际高超。醉眼一遍遍在心里重复赞叹技术的话语,用于压抑自己的感情。他们做出了用于护国的成果,就要合理运用。否则之前的一切付出与死亡都失去了意义。忍者是不能往回看的。

“那么你现在的工作是休假。”

醉眼吩咐一旁的震惊大将来教导时雨灵寺如何休假,自己则走进了阵法深处。时雨亘弥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将他不认识的工具往地上一摔。

“得做全面系统升级,三天之内好不了。”

“您辛苦了,时雨大人。”醉眼一板一眼地问道,“冒昧请问您的看法?”

“你指望我一个明晰法使给你这个显现巅峰提建议?”时雨亘弥在白西装上蹭着手上的灰,毫无礼节地将手拍向老忍者的肩膀。“我的看法是——”

咔吧。唐突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时雨亘弥的发言,听上去像是关节滑脱、骨折与血肉融化夹杂在一起的声响。时雨亘弥的右臂整根掉了下来,在地上融化成一地恶臭的黑水。

这不是老忍者的报复,醉眼拥有在眨眼间将对方的手臂斩断的力量,但他不会这样做。肉体消融化水,是被诅咒后的常见表现。

“草,这具身体也快到活动极限了。”时雨亘弥满不在乎地甩着空荡荡的袖管,“我得去换个新身体了——刚刚说到哪来着?”

“您的看法。”

“啊,我的看法。有那个超级黑客在靠科技手段没可能查出他们的行踪,占卜也没戏了。要么听我的提前举办祸神祭,要么大家手拉手一块等死!”

时雨亘弥轻快地说着。明明在数秒钟前损失了一部分的肉体,现在的局势对他自己也极为不利,他却像对这一切全不在乎。

“你更喜欢后一种结果吧,醉眼?”他在走过忍者身旁时轻笑,“反正你早就盼望着我去死了,不是吗?”

忍者深深低头。“绝无此事。”

“哈哈哈哈!终一,走了!”

守望在入口处的时雨终一走来了。这个谜一样的实验体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到目前为止也仅有位于武会·军锋最高位的三人才知晓。时雨终一用唇语替父亲的失礼道歉,而后用正常的音量说:“需要我扶您吗,父亲。”

“你知道有眼力见的孩子在这时会做什么吗?”

“我不知道。”

“会直接上来扶我。”

时雨终一认真地点头,又问道:“所以您是否需要?”

他名义上的父亲使劲翻着白眼,看上去对他已经完全绝望。

“是的,没错,肯定的,我需要,你这白痴。”

“了解了。”

时雨研究所的父子二人离开了。醉眼是极擅长分辨情绪的灵相法使,即使如此,他也未能明确那男人话语中的真意。他究竟是真对这“最后的实验体”倾注了爱与亲情,还是仍把他当做与过去那些孩子一样的道具?

多么可怕的男人啊……

醉眼回到棋盘前,震惊大将正尝试教时雨灵寺玩手机游戏,效果不佳。等之后要再次敲打他们了,不能将时间浪费在这种电子消费陷阱上。

现在占卜手段与监控都行不通,或许得试试十几年前的老办法……老忍者正整理思路,震惊大将突然震惊地抬头,用他一贯的大嗓门说道:“报告!紧急联络,发信人是粉碎=san!”

醉眼背在身后的手一下子握紧了。他的话语听上去依然古井无波:“状况汇报。”

“了解!”忍者紧张地调整着联络终端,“粉碎=san声称他遭遇了实际复杂的突发事件,具体等回苇原城与您详谈……三人都平安无事!似乎是重伤后被黑医·三村救了!”

“粉碎=san手中极可能有机密情报。震惊大将=san,接应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了解!”

震惊大将利索地出发。老忍者在棋盘边坐下,微微闭目。

太好了。

时雨灵寺很快将棋子摆好。“醉眼=san,可以再下一局吗?”

“允许。”

这一局,醉眼很轻松就取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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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