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曦染对外门弟子们的反应十分满意，她驱使彩凤銮驾缓缓上升，飞到云层之上，然后朝圣地内部飞去。

荀玉拘谨地站在她身后。

苏曦染头也不回地问道：“你多大年纪，什么修为，哪里人？”

她的声音变得冷淡了。

荀玉面色恭敬地答道：“禀圣女殿下，我今年十九岁，刚开辟苦海，家中世代为瑶池圣地效力。”

苏曦染诧异道：“这么弱？”

开辟苦海是轮海境界的第一层，也是修行者最低的层次，之后还需修成命泉、架设神桥、到达彼岸才能完成整个轮海境界的修行。

荀玉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若非资质太差，身体的原主人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年纪还留在外门干扫地洗碗的活。

苏曦染疑惑道：“那你家中有人在内门修行吗？”

荀玉摇了摇头：“没有，我的兄弟和父母都离开瑶池圣地去世俗中生活了，现在只剩我还在瑶池圣地。”

苏曦染有些失望：“那你怎么有胆子顶撞苏然？”

她收荀玉做仆役一方面是为了收外门弟子的心，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荀玉敢出言顶撞苏然必是有所依仗，说不定能带给她一点小惊喜。

但听起来，荀玉似乎就是傻大胆？

荀玉不清楚苏曦染在想什么，他发挥演说家的天赋，义正言辞地说道：“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苏然倒行逆施，我认为有良知的人都应该站出来反对他。”

苏曦染怔住了。

“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

她低声重复一遍荀玉的话。

她从这简短的三句话中读出了一个为了正义奋不顾身的勇士，她相信说出这句话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她询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荀玉犹豫了一下后没有冒名顶替，而是诚实说道：“这是我们祖上一位圣人说的。”

“圣人？”苏曦染失声道，“你们家祖上出过圣人？”

圣人在这个世界是极高的修行境界，现今的瑶池圣地一位圣人也没有，只有圣主一位半圣。

荀玉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叫荀况。”

荀况？

苏曦染在心中搜寻这个名字，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哪位圣人叫荀况，不过她也没有怀疑荀玉骗她，因为那三句话非常打动她。

她心想荀况或许是一位被埋没在滚滚历史中的圣人，除了历代大帝，太多伟大人物都因为光辉被掩盖而不为人所知了。

她好奇地问道：“这位圣人没给你们留下什么吗？”

荀玉摇了摇头：“他留下了一部《荀子》，但这部经典后来失落了，我们现在只能记得其中的只言片语，于修行毫无帮助。”

苏曦染眼底露出一抹惋惜的神色，她感叹道：“可惜了，要是那部典籍能流传到现在，你们荀姓说不定能立下一方世家。”

荀玉笑了笑，没有说话。

《荀子》这部典籍确实存在，但里面讲的都是为人做事的道理，就算全天下姓荀的人手一本也不会对修行有任何帮助。

交谈了几句之后，苏曦染对荀玉的态度好了些，声音也变得温柔了。

“你修为不够，不方便跟我离开圣地外出，以后就负责照顾我在圣地内的衣食起居。”苏曦染停顿了一下，“凝元丹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你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