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台不说话了。
他在这个弟子口中知道了那个救了他的青年叫怜朔,是怜漆的哥哥。
说是兄弟,却无甚血缘关系。
相家虽然门生客卿无数,但长老却唯有九位。
而怜朔跟怜漆正是九长老收养的孤儿。
怜朔从小就表现出极高的修行天赋,甚至在十七岁就取得家主的认可,司掌了相家的刑罚,在怜朔手里走过的人连听到怜朔这个名字都会发抖。
而怜漆在这位哥哥的衬托下,就什么都显得一般般了。
但相比起出类拔萃的怜朔,九长老似乎更加偏爱一般般的怜漆,也正是因此,怜漆才被宠的眼高于顶,目下无尘。
这少年说到这儿,心有戚戚焉道:“怜朔师兄虽然修为深不可测,但他性格却极为冷淡,不近人情。怜漆还是他弟弟呢,可前年怜漆不小心犯到他头上,直接被折断一条腿丢到了冰窟,最后还是九长老气急攻心带人去救的,最后不知用了多少天材地宝才治好的。”
“对弟弟都尚且如此,对外人就更不用说了。”
“这次怜朔师兄叫他们接引各家来的少主,发放通行玉牌,可他们却欺负人,还叫怜朔师兄抓了个现行,肯定要倒大霉了。”
……
灵台抱紧了小白,难怪怜漆那么怕他哥哥,就连厅内那些人看到怜朔出现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小白仿佛也听懂了,瑟瑟的呜咽了一声。
灵台抬了抬手臂,将小白更往上抱了抱。
近来他抱小白已经颇感吃力,估计再过不久他就抱不动小白了。
这少年侧头看了看他,却是微微一怔,耳垂微红:“你……你真奇怪,干嘛总要抱着你的狼,你让它自己走不行吗?不过你长的可真好看,怜漆师兄故意找你的麻烦肯定是因为你太好看了。他这个人从来就看不惯比自己长的好的……”
灵台从没听过这么直白的夸赞,脸上霎时腾起一抹红霞,一时竟连走路都不会了,僵硬了一路直到清暑苑才放松下来。
这次来的十几位世家公子都分有单独的院落,而清暑苑则是分给他的。
推门进去,只见院中栽有一棵高大的海棠树。
不过花期早都过了,现在树上结满了红色的果实。
灵台盯着海棠树怔怔的发呆,风家采他的时候都没看清楚他是一株什么样的花他就化成了人形。
那他到底是一株什么花呢?
可很快他就忧心起来,哪有花长了十五年还不开花的?
或许他是一棵树?
那如果是树的话,他也会结果吗?
灵台更加忧心了。
忧心完他开始收整自己的行李。
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风家一众人很是不放心,光换洗的衣物就给他装了三大箱,更者还有他平常用惯了的琴具,砚台等零零散散一大堆东西,最后装下来又多了十个箱子。
他光是把带来的行李整理完就已经入夜了,沐浴完又撑在桌前写了一贴字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
这夜躺在陌生的床上,灵台却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囫囵睡了过去却被夜半的风声惊醒好几次。
小白似乎也觉得环境陌生,半夜哼哼唧唧来拱他的被子,他便把自己的床榻给小白让了一半。
第二日灵台是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