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这偌大的厢房摇摇欲坠,阴影落下地面,周周安静到诡异。
宁愫与他面对着面,宁愫能看到他紧紧皱着眉,想来沉稳孤清的沈蔚再也不复之前游刃有余的模样。
宁愫甚至能看到他手背骨骼深深露出的青筋,那凌厉的下颌,紧闭的薄唇。
她不说话,沈蔚也一言未发,两人对视良久,终于沈蔚一如既往地沉稳道:“如果是你一时被什么蒙蔽了双眼,那我理解。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提起。”
他话音刚落,宁愫就见他转身离开,看起来对于这个事情并不在意,宁愫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而走出去的沈蔚神色阴冷,沈木刚刚走到大人身边就很能明显感受到大人的寒意。
他打了一个冷颤,小心翼翼瞥向大人的冷眸,刚好对上那警告寒冰的眸子,沈木吓得顿时再也不敢抬头了。
而也就在这时,沈蔚停住脚步,周深被黑夜给 被黑夜给笼罩着,全身让人辨不清他的神色是什么样的。
沈木一直低着头,就听到上班传来大人的询问,:“最近是不是有人在夫人面前说了什么?”
沈木犹豫一下,想了想,然后回答:“并没有,这几日下属安排好几波人在宁府外守着,而府里也安插进去了人,都表示没有什么人在夫人面前说什么。”
沈蔚继续问:“那最近有异常吗?”
沈木想了想,摇了摇头。
然后沈蔚沉默了,沈木却总觉得怪怪的,然后小心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沈蔚望着这漆黑的周围,“她说她想和离。”
沈木一惊,但是又觉得之前好像听过夫人说过那么一句。
而沈蔚显然也在这个时候想起,想到好像她之前也曾这么说过,不过当时她说开玩笑。
一次就成了,可现在确是第二次。
沈蔚的黑漆幽暗眸子如这黑夜深沉,他的下颌一直在收紧,薄唇也到现在未松开过。
他想到了屋内刚刚看到的宁愫,柔弱无骨,伫立他面前,明明薄弱的能让他一手揉摧毁,可偏偏那眼里的倔强和某种深意让他烦躁不已。
他莫名想到那年,第一次见到宁愫的样子,纤细如刺猬,紧张害怕的看向来人,然后悄悄的躲在某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
当他鬼使神差时伸出手时,那犹豫脆弱的眸子一瞬间亮了一下。
至此,那双柔弱无骨的眸子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而他也早已习惯。
也在这时,沈木便道:“那大人你是怎么想的。”
这么想的。
沈蔚回过头,看到渐渐偏离视线的小院。
只要一想到,那双柔弱的眸子不在注意到他时,心里就好像被密密麻麻的针线给扎着。
面上他不见任何波动。
可等到他们彻底出了府邸后,沈蔚命令沈木去调查这些年夫人的事情。
任何事情,仔仔细细的给他呈上来。
他说完这话时,那脸色深沉望向漆黑的夜色。
—
次日,宁愫见外头天色正好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宁愫刚好在屋内呆的闷的慌,就起身跟着翠儿一起去外头走走。
走廊庭院弯弯绕绕,她们游走走廊时,外头的余光轻洒在这片,静谧安好。
宁愫走了一会,心里安静的很。
彼时醒来时,梦魇带来的阵痛与酸痛也在这一刻慢慢被抚平。
她想到昨夜的事情,她其实是故意的,她早知这件事他肯定不会同意,但是她偏偏总是看不惯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以为随意施舍金银财宝,就能哄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