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缘起(1 / 2)当张飞穿成林黛玉后首页

近来,荣国府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是宝二爷和薛家小姐的大喜事;

二来老太君的心肝肉林姑娘病故;

紧接着不到半年,宁国府珍大爷就和他们赦大爷一同被抄家流放了。

一桩接着一桩令人应接不暇,且每一件还都是头等大事,贾府的几百家仆忙得不可开交,自是不在话下。

且说第二件,黛玉的芳魂归了离恨天,荣国府未免老太太睹景伤情太过伤心,又恐宝玉睹物思人勾了旧病,就把潇湘馆里里外外清点一番,关门闭园了。

对外假言说黛玉灵柩寄放在城外庵堂供奉,实则头七一过,正月二十便动身前往姑苏林家发葬,算是落叶归根。

也因她弥留之际和丫头紫鹃留了遗言:要回江南去。

有诗为证:

一别江南十七载,再回已是白骨哀。

了却凡尘多情·事,梦醒方知色即空。

下江南,走的是水路。

扶棺相送之人有链二爷贾琏,紫鹃,黛玉奶娘王嬷嬷,王夫人陪嫁婆子里选了个得力的妈妈一并带了几个粗使丫头随行,另有一队唱佛福醮的僧道若干。

一晃,三月初。

临近姑苏。

这日,链二爷吩咐停船靠岸,说是一路舟车劳顿,暂歇一天整顿一番,免得到了林家显得风尘仆仆,失礼于人,还设了一桌酒席,请了奶娘等人吃酒,席上自是有作陪无数。

也请了紫娟姑娘。

这丫头心眼实,念着昔日主仆二人的情谊,整日唱佛诵经祭奠,以不沾荤腥为由婉拒了。

且她每日供奉时,皆难免要哭上一哭。

王夫人陪嫁婆子姓罗,人称一声罗妈妈,惯会做人,知道现在这紫娟在宝二奶奶房里当差,料想她往后必也是平儿一样的人物,于是多有开解,说什么不愧是老祖宗房里出来的人就是好,又说了几些好姑娘仔细伤了眼睛等话多做奉承。

紫娟红着眼抹着泪,也不娇柔造作,“好歹伺候她一场,能亲送她回姑苏老家,也算还了她待我的情分。”

罗婆子连连点头:“知道的必然知姑娘你是忠心的,只是这……这不知道的,见你如此,怕是要误以为林姑娘在京中受了多大的罪,快别哭了!”

又偏头喊到:“来呀,这般没眼力见的,还不扶你们姐姐去洗洗,匀一匀妆面。”

旁边的小丫头上前来,紫娟当然听出了言外之意,不欲与之争辩,起身去梳洗准备安寝。

这罗婆子将人安慰走了,转头就变了脸,吊着三角眼啐了一口,开始碎嘴:“尽天哭哭哭,就不能清净点,一路哭到头了,就你是孝子贤孙,差点耽误正事。”

罗婆子骂骂咧咧地退出灵堂,只留下一个黄毛丫头看守香火灯烛。

对面船上的酒席吃得正酣,吹拉弹唱管弦呕哑好不热闹,又有个小厮过来催罗婆子说链二爷再请她和紫鹃姑娘过去吃两盅,她推辞说等姑娘妆洗。

那小子嘴里应道妈妈和姐姐快些啊,然后折了回去。

不多时紫鹃带着小丫头出来,罗婆子把刚才三催四请的事说了,嘱咐她赶紧去别拂了链二爷的好意,还说到:“我的好姑娘,你快些安心去吧,这边妈妈我替你照看着,保管出不来差错。”

紫鹃见实在推脱不了,免不了过去走一遭,嘱咐了小丫头仔细香火就由人搀扶着上了甲板去了对面船。

罗婆子面色有些紧张,四下张望,见灵船上的人基本都光了,才伸手招来她干儿子问来了没。

那小厮模样贼眉鼠眼的人叫来财,弯腰低语:“早候着了,只等干娘的信号。”说着又递了一张票子过来。

罗婆子接过便对着灯笼看了眼,四海钱庄白银一千两通票,点头满意地收下,示意动作快点,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得完事。

她干儿子连忙应答,自己省得,然后冲着湖边吹了一记响哨。

不多时,夜色里传来一阵船桨划水声,一枚乌篷船悄悄靠近,船头两个灯笼,一个红色喜字,一个白色奠字,船内豁然躺着一具漆黑的棺材,无不透露着诡谲的氛围。

来财放下木梯,船工见状准备起棺,要上船。

罗婆子连忙招呼:“不是说好,来个人象征性地交换一下生辰八字,这桩冥婚就算成了嘛,怎么还把张少爷也请来了,快别动,仔细惊动了上头。”

来财听见这话,立即上去与人交涉。

随后上来个老婆子,奉着一团白纸上来,应是为这冥婚作保的媒婆了。

罗婆子没有多说,领着人进了黛玉的灵堂,喝退了小丫头,这才取出她提前准备好的八字文牒,对人说到:

“我家这小姐可是出名的才情,看你们张家也算是耕读之家,张少爷是秀才出身,不埋没了她,才下嫁的,别得了乖巧到处叙说,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传出来,仔细你们的小命。”

话说到此处,想必诸位看管也瞧出来了,这罗婆子真不是什么好奴才,欺上瞒下营私枉法,竟背地里干出这等丑事。

想这黛玉临死也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老婆子将主意打到她这死人身上,无中生有地配了桩冥婚,真真死了也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