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的张医生正在处理事情,顾不上陈泊延,林赛赛领着人直接去了校医务室,午休时间,长廊很安静。他们穿过楼梯,来到教师办公楼对面一层的医务室,里面床位不多,窗户开着,风里带着微苦的药味。
“你好。”
林赛赛轻声问好。
医务室只有一位医生小姐姐,她正在写医案,闻声抬起头,看到他们。
“哪不舒服?”
林赛赛拽过陈泊延,抬高他的胳膊,将伤口面向医生小姐姐,对方凑近伤口看了仔细,推了推眼镜,“同学,你这伤口再晚点来都痊愈了。”
“……”
她顿时理解他为什么不想来。
陈泊延遮在口罩里的薄唇轻扯,眉眼淡漠,淡定地收回手,“谢谢。”
“不用,搽点药,别捂着。”医生小姐姐起身去拿跌打药,林赛赛摸了摸鼻子,感觉有丝丝尴尬。反观陈泊延,慢条斯理卷高袖子,手肘侧弯,低头看那发青的伤口,纤长乌黑的睫毛闪来闪去。
医生小姐姐很快回来。
陈泊延坐在板凳上,腰挺得笔直,脊背将宽松的校服撑开,似能窥见里面蓬勃的张力。林赛赛立在他身侧,一会看伤口一会看他,隐含担忧,蓦然视线定在他白皙较薄的耳垂,凑近看,有耳洞。
咦?他有耳洞。
林赛赛像发现不得了的事情,使劲眨两下眼,她很少看见男孩子打耳洞。
而且。
他没带过耳饰。
许是她凑得太近,陈泊延眸色拉向她,忽然地,两人对视,林赛赛眼里新奇未下,回过神来盯着人不礼貌。她笑了笑,透亮的眼睛弯起。
陈泊延唇干涩几分。
他望进她如水的清眸里,躲不开,也不想躲,如果可以想溺死在里面。
“好了。”
医生小姐姐收手。
林赛赛直起弯下的腰,见他卷起的袖摆要落,伸手摁住,往上捋了捋。
“谢谢医生。”
陈泊延说,抬着胳膊站起来。
从医务室出来,风肆意的吹过长廊,林赛赛想起不久前他们跑过的长廊,心里突生了不真实感。她和陈泊延怎么忽然就变得很熟悉?
明明他们很多年没见了。
正想着,肩上一重,陈泊延那只受伤的胳膊搭在她肩上,浓郁的药味直冲脑门,林赛赛屏着呼吸,两处眉头挤压,“干嘛,味很上头。”
“抬着累。”
陈泊延说地理由应当,看她满脸嫌弃,得意道:“医生说了不能捂着。”
“那医生也没说搭着我肩吧。”
林赛赛反驳,往旁边移动,下一秒,陈泊延如影随形,搭得分毫不差。
“……”
“林编剧不会忘了吧,我这伤是因为撑着你,才不得不磕在地上。”
话是这样说。
林赛赛听着这变相的要挟,鼓了鼓脸颊想,她倏尔停下脚步。陈泊延没注意,胳膊往前滑了滑,修长指尖不小心点到她胸前的衣服,他整只手僵住,胳膊小心翼翼地往后撤,远离危险地带。
“怎么了?”
他庆幸自己带着口罩。
林赛赛没看见他的动作,转身,面朝向着他,“陈先生,你在说我的时候,我可不可以也告诫你,以后抱女孩子的时候,手指不要太用力。”
“?”
陈泊延压眉。
林赛赛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她反手指着自己的腰,“这儿,那天咱俩拍戏时,你抱我时手指狠狠掐在上面,现在还有痕迹呢。”
陈泊延看向她腰处。
林赛赛着装偏休闲风,这时穿着稍厚的毛衣,宽松的看不清腰的形状。
她视线顺着过去。
隔着毛衣根本看不到,她估计是脑子被门夹了,为彻底呈现他的罪行,忽而撩起毛衣。撩高了些,她才反应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立马放下去看他,恰好陈泊延转了头,他应该没看见吧?林赛赛很想抚额。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林赛赛闭紧嘴,懊恼往前走,恨不得敲爆自己脑袋,手贱掀衣服。
“林编剧。”
陈泊延在后面喊。
林赛赛充耳不闻,最好他立刻失忆。
后面传来低沉地笑声,陈泊延小跑追上,风里裹了青柠的香味送过来。
“林赛赛。”
他喊了全名,和她并肩。
林赛赛一门心思远离他,看也不看他,冷不丁地手腕被拽,往前的脚步刹住,青柠味近了也浓了。她深吸气,尽量让自己看着正常,抬眼对上他微弯的眼,眼尾弧度都带俏,嗓音沉沉地,“我下次轻点。”
“……”
林赛赛没回他,抽出手,继续往前走,陈泊延亦步亦趋跟着,碾了碾指腹,眼底似划过那抹白。
他探出舌尖润了润干涩的双唇。
“林赛赛。”
前方有人过来,陈泊延眼神一冷。
真是阴魂不散。
林赛赛听到有人喊,看向前面,随宇几步跨来,“好巧,你怎么在这?”
“他受伤了,我带他来医务室看看。”林赛赛说,又反问随宇,“你呢?”
“班里学生感冒在医务室,我去看看。”随宇温和笑笑,只关注她。
“哦,那快去吧。”
“嗯。”
两人有来有往,完全不记得身旁的人,陈泊延嗤笑,久违地画面,昔日在学校时,两人经常走在一起,他都习惯了。陈泊延淡定看着他们,自然地把胳膊搭在林赛赛肩上,不动声色看着随宇。
林赛赛肩动了动,陈泊延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