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南抬起头,泪水在他眼眶里打转,阳冬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不能释怀。
曾几何时他对自己的才能和智慧,自信乃至自负,在突破了世界越来越多的疑难病例和学术难关后,他自认为世上只要他努力没什么做不到的,但在小米急救那天,他错了、碰壁了。
生命的脆弱在眼前尽显无疑,小米的体温在自己手中缓缓的流逝,用尽任何方法都无法拯救自己最亲爱的侄子,看着小米眼里的光消失在面前,他的心好像也随之飞远了
痛苦的情感折磨着他,让他彻日夜的无法入眠,加上阳冬入狱时绝望的情形,重重地打击着这个内心一向顺水顺风没经历重大逆境考验的医学界新星,他一下子无法适从
“我的结拜兄弟柳海我在跟踪他”阳海一改以往痴傻的态度,正色肃容又有点犹豫地说道。
陈韦吓一跳,有些疑惑地问:“柳海不是没在盐城很久吗?柳江柳海兄弟俩不都在大城市做生意吗?”
“柳海是我结拜兄弟,初中同桌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他是柳江的弟弟,柳青叔的小儿子。”阳南和安毓熙解释道:
“小时候阳柳两家关系很要好,母亲和柳青叔是同乡也是青梅竹马,母亲嫁过来阳家没多久,柳青叔就下乡来做教师,入赘给阳家隔壁的柳家,妻子去世得早,教书的学校在大山的另一边,每天要很早出去很晚回家,家里两个儿子一直寄养在我家,我们姐弟几个和柳家兄弟自小一起玩大。”
“哦所以阳老伯才觉得阳南不是亲生的”章楚诗恍然大悟。
“我之前听母亲说过,柳青叔一直追求她,无奈老辈不同意,所以才强拆鸳鸯。但我母亲嫁来阳家后和柳青叔便断了情义,两人只是朋友关系,母亲并没做过对不起父亲的事,我的和父亲也是一致,不存在父亲想的那种事。”
安毓熙叹息道:“阳伯是嫉妒使然迷了心智,柳青叔也难得是个痴情种,追到村里宁可入赘也要和爱人一起同休戚,只可惜命运弄人。”
阳南接着说:“我和柳海同病相怜,从小都不被自己的父亲喜爱,总是互相倾述和鼓励,所以后来成了莫逆之交,但好景不长,事多变故,再不久柳青叔不知什么原由离家出走,柳江也因为阳冬的婚事被父亲打了,两家彻底决裂,几年后柳江带着柳海出去闯荡没再回来。”
“所以最近柳江不是一个人回来,除了吴宁还有一个柳海?”章楚诗问道。
“不是!柳海没走,他在矿场”
“不可能!矿场的人我都熟,柳海我又不是不认识,脸上一大块红痣,鼠眉鼠眼的。”
陈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在的工地这么多年就那几个人,怎么会混进一个柳海,自己还认不出来。
阳南是村里有名的才子,唯一的博士生,而柳海则恰恰相反,是祸害一方的土霸王流氓,初中毕业后到城里打工时加入什么黑社会。
回来村里甚至给村里公井下毒,让村里人去他那儿买药,打劫掠抢欺负弱无恶不作!连阳海也差点被他带进村的小流氓欺负了,幸好当时陈韦在场不然不堪设想,再后来柳江出去做生意就一并带走柳海,村里才有这几年安生。
陈韦对柳海是打心里厌恶。
这些事阳南并不知情,阳南高中就到城里读寄宿学校,阳海知弟弟和柳海的关系要好,不想阳南伤心,于是在他面前从未提起过。
“他毁容了”
“毁容”陈韦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