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花极天忙问。

“做了脑电图，说没有任何恢复可能性了。”钱多多抽泣道，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给花极天打电话。

“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花极天站起来。

“我们要从医院回家了。”钱多多道。

“好，我到家里去。”

花极天赶到钱家别墅的时候，钱多多等人还没回来，家里除了几个佣人，就只有钱老头。

钱老头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看到花极天进来，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他想要站起来和花极天说话，却被花极天紧走两步，扶在椅子上。

“您老坐着就行。多多给我打了电话，我来看看吴奇。”花极天道。

“吴奇这孩子，心思太阴沉。哎，小时候经历对他的影响太大，他总是走不出童年的阴影。”钱老头道。

“他小时候发生了什么？”花极天问。

“还能是什么，身体有病，被父母抛弃了呗。”钱老头似乎不愿多说吴奇的身世。

“然后钱大壮先生就收养了他？”

“不是大壮，是我。那年我从冰天雪地里把他捡回来，当时他冻的全身乌青，在医院抢救了三天，才抢救过来，不过，也落下了癫狂之症。”

“那他为什么没上学？”花极天奇怪。按吴奇的资质和努力程度，随随便便读个博士不成问题。

“这也都是缘法。吴奇学习很好，但是厨艺方面更有天赋。我那时候还在经营之鲁饭庄，吴奇也就经常到店里去玩。他高中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来告诉我，要学厨艺，不上学了。”钱老头，回忆过去，花极天也不打断，等着他继续说。

“我很不解，告诉大壮，大壮还揍了他一顿，让他继续上学，可是他说什么也不上了，没办法，只好学了厨艺。后来我才知道，因为多多学习不好，大壮批评多多说，你不好好学习，就给我当一个厨子，多多说打死我都不当厨子，当时吴奇在现场。”

“他这是为了多多才当了厨子？”花极天惊讶道。

“开始就是这个原因。不过后来也确实证明，他天生就是一个厨子。就算他读八个博士，对之鲁饭庄的帮助，也没有现在大。他自己选择的路，不错，确实适合他。但是现在看来，也可能是害了他。”

“是，人还是选择自己适合干的事情，至于将来，谁也把握不了。”花极天点头。

“适合干，和喜欢干还有应该干，完全两码事。”钱老头说的深刻。

“人呐，总是身不由己。”花极天感慨。

“吆喝，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不但能喝酒，思想还很深刻。”钱老头乐了。

“那是，小学的时候，我思想品德课回回都是第一。”花极天洋洋得意。

“这和思想品德有什么关系？”钱老头莫名其妙。

花极天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回来了，我去看看。”

花极天向别墅外走去。钱老头也站起来，往外走，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这两天，岁月在他身上走的太快。

一辆车停在别墅外，最先出来的是钱多多。

花极天已经走到车边，看钱多多要扶吴奇出来，连忙又走两步，道：“我来吧。”

钱多多也不矫情，闪在一边。

花极天弯腰伸手，将吴奇从车里扶了出来。

吴奇胡子两三天没有刮，胡茬老高，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改变的最厉害。现在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是正常人，眼睛散乱无神，呆滞浑浊。

吴奇反应木然，你拉，他就起来，你推，他就往前走，像是一只提线木偶，比木偶好的是，他身上还有温度。

花极天扶着吴奇，走到别墅大门，正好钱老头也出来。

钱老头看着木头一样的吴奇，身子微微颤抖：“奇子呀，我是你爷，你叫我一声。”

钱多多听到这句，直接泪奔，扭过脸蹲在地上。

吴奇还是漠然，似乎根本没有听见钱老头话，也没有看到钱老头，眼神没有一丝改变，依旧是呆滞。

他现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钱老头叹了口气，在吴奇肩膀上拍了两下，让开路。

花极天扶着吴奇，走进客厅，让吴奇坐在沙发上，吴奇便呆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钱老头跟进来，钱多多也擦了擦眼泪跟进来。

“怎么回事？原来不是都能恢复的么？”花极天问。

“这次和以前不同。以前癫狂的时候，脑电图显示，他的左脑后侧有一块区域是稳定的。可是这次，医生说他左脑后侧那一块，损伤最为严重，完全紊乱了。”钱多多眼睛还是通红。

“而且这一次，并不是从头到尾癫狂，而是开始癫狂，后来就变成现在的模样，这也是以前没有过的。”

花极天点点头，他悄悄打开透视眼，看向吴奇的后脑，吴奇整个脑子的立体透明图，都在花极天的眼里呈现。

似乎很正常，没有什么淤血之类。

花极天在吴奇手背上轻轻一掐，吴奇没有收回手，身上也没有任何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