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属诬蔑!”沈老板气急。
她扫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群,跑上前去就准备要和那男人理论,却被后面追上来的葚儿一把拉住。
“别冲动,我感觉他们是有备而来,你别落入他们的陷阱。”
“陷阱?”沈老板不明所以,她还不知道潘慧家里出事和铺子里丢绣品的事情。
葚儿凑在沈老板耳边低声说完,便是转头扫了一眼那男人,见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和好几个绣娘。那几个汉子手里还搬着绣架和好大一桶水。
她走上前微微一笑,扫了一眼那绣架,道:“怎么,准备的这么充分,想要来互相切磋?”
被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她也不婆婆妈妈,直接接了他们的战书。
自古以来就有行业互斗的说法,美其名曰互相切磋,实际上就是觉得这家名气大了抢了那家的生意,互看不顺眼从而借此打压而已。
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现下玲珑坊的名气好不容易有起色了,又有很多顾客和百姓在围观着,这个节骨眼上,她是被对方硬推着往前走,不得不接受战书,不然,做了缩头乌龟,玲珑坊的清誉便是在今日毁于一旦,那就正好落入他们下怀,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那男人冷冷一笑,神色高傲,拿鼻孔看着沈老板和葚儿,朝身后的绣娘们一撇头,那几个绣娘便是走上前来,将绣架摆好,看那摸样,便是要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和她们玲珑坊斗上一斗。
“心怀鬼胎的臭东西,现下不承认没关系,等我们切磋一下,真像自见分晓!”
葚儿和沈老板皱起了眉,互看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的疑虑和凝重。
不过已经应承下来了,就不能临阵退缩,她们也是找了几个绣娘来,和稠韵庄的人对垒般坐到对面,然后就听一声铜锣声响起。两方的绣娘开始了手下的动作。
绣架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可是看着稠韵庄的那几个绣娘的手法,葚儿越瞧越觉得不对,她忍不住走上前仔细看了过去。猛然大惊失色地抬起头,一脸怒色地狠狠盯着那男人。
她厉声喝道:“你们卑鄙无耻!学了人家的手艺,居然大言不惭地跑来诬蔑陷害,当真是可恶!”
那几个绣娘的刺绣主要手法全部都是平针穿插套与扣的针法,汉绣的针法总共分为十一种,以平金夹绣为主要表现手法的形式。
每一种又不尽相同,学得通透的人能从一种针法里参悟出针套针的高超技艺来。
葚儿很确定,这是她惯常用的针套针的一种技艺绣法,放眼京城,这是她独创的独门技艺,还从来没有外传过。
也就是凭借此技艺,她才能带领着玲珑坊的生意蒸蒸日上。可是今日,她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手艺竟是被别人偷学了去。
那男人冷笑一声,推了她一把。“我刚才说过了,你们这些偷师学艺的无耻败类,学了我家的技艺,还厚颜无耻地拿出来做生意,现下被一较高低比出了眉目,便是狗急了跳墙反咬我们一口!”
她气得脸蛋涨红,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比起被污蔑,自己的技艺被人偷学了去才是她无法接受的,脚下一软,她忍不住后退一步,幸好身后的沈老板上前一步扶住她,她才得意喘息了几口。
沈老板的声音也是带着怒色,尖利着嗓音喝骂他们,“稠韵庄名气这么大,原来就是这样打开门做生意的,今日可真是让我沈寡妇开了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