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很快就掉到了江水里面,在江面扑腾了几下,就沉下去了,这时候在上面干活的那些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没敢下去救人。
我走到脚手架旁边,往下面一看,江面离脚手架上面,最起码也有十来米高,我水性还可以,要是救眼镜男起来的话,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关键是现在这江水里面很可能有古怪,这里的混泥土灌不进去,再加上我手掌上面有短纹线,我也不敢轻易下去。
其他的工人,可能都觉得而又古怪,都不敢下去,看这个情况,我终于是忍不住了,正要脱鞋,准备下去救人,我知道我一下去,其他工人肯定会有人也跟我一起去救人。
我正脱鞋的时候,细奶奶拉了我一下,让我在上面等着就行,然后把她手里的拐杖扭动了一下,把半截扭了下来,另外半截,露出很多白色的毛须,一下变成了一把浮尘。
细奶奶拿着这把拐杖变成的浮尘,顺着脚手架往下面爬,我赶紧在脚手架上面趴了下来,探出一个脑袋去看细奶奶。
细奶奶平时蹒跚的身体,这会又变得灵巧无比,像只猴子一样,一下子就爬到了脚手架下面,靠近江面的地方,举着浮尘,定定的看着江面。看了一小会,细奶奶居然哈哈的叫了起来,好像我们农村人平时赶牛的时候,催牛快点走的那种声音一样。
细奶奶叫了一小会,忽然,一股小浪翻起,那个眼镜男从江面露出了一个头,两手拼命的划拉着,大喊着什么,但是他一喊,水马上就灌进了他嘴巴里面,他很快又沉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细奶奶忽然举起浮尘,朝江水里面打过去,一连打了几下,忽然一下,就一股江水喷涌起来,好像有一股巨大的水从降低往上喷,虽然没有泛出浪花,但是喷出很多泥沙,那股巨浪带着浑浊的泥沙一下子喷上了江面,在巨大的探照灯的照射下,看得清晰无比,就在眼睛男刚刚浮起来的位置,泛起一股黄黑色的浑浊的江水,形成一股水浪。
这股水浪把脚手架冲得一阵摇晃,吓得我死死的抓住脚手架,刚刚站在边上看的几个民工,赶紧把身子往后退,其他民工也都往中间跑去,一阵哄乱。
那股水浪泛起后,细奶奶不再发出哈哈的叫喊声了,也没再用浮尘拍打水面了,定定的看着水面。
一小会后,眼镜男的身体再一次冲上了水面,很清晰的喊出了:“救命,救命啊。”不过,这时候眼镜男却能很自如的游泳了,很快游到了细奶奶站着的脚手架上面,攀上了脚手架。
几个工人这时候争先恐后的往脚手架下面爬,去迎接那个眼镜男,不过,眼镜男站上脚手架后,生气了,拧了拧头发上面的水扯着脖子喊:“不用下来了,不用下来了,该下来的时候不下来,现在下来有个屁用,你们下来抬我上去啊,靠,我自己能上去。”
细奶奶很快和眼镜男一前一后的从下面爬了上来,一上来,细奶奶就带着我要走,不过,眼镜男死命的要挽留我们,不让我们走,让我们去他办公室喝茶。
细奶奶不想去,不过眼镜男不管那么多,耍赖似的扯住细奶奶和我的衣服,让我们一定要赏光,去办公室坐一下。
我们没办法,只好跟着眼镜男来到桥头的一个临时房里面,去了眼镜男简陋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些人坐着,看到眼镜男这个样子,急忙争先恐后的关心眼镜男,问眼镜男发生什么事了。
眼镜男没给他们解释,冷冷的让他们都不要在办公室里呆着,先回去,工地先停工两天,他得好好研究一下,这混泥土,为什么一直灌不下去。
这时候我才知道,这眼镜男是这里的老板,是老大,他们都很尊敬的称呼眼镜男为肖总,肖总一说,那些人都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肖总去冲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拿着两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在我和细奶奶对面的沙发上面坐了下来,把两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放在我和细奶奶面前,一人一个:“今天能和两位高人打照面,荣幸之至,我肖栋也做了这么多年工程了,边边角角的事情,圆圆扁扁的人也碰到过不少,今天真的长见识了,我肖栋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知恩图报的道理我也懂,这点小意思,希望两位能收下。”
“我之所以跟这位老总来办公室,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工地可以开工了,泥浆,现在可以灌进去了。”细奶奶看了看牛皮纸信封,并没有动手,不动声色的说道。我从牛皮纸信封的鼓囊程度判断,这信封里面最少也有个一两万啊,现在我可是需要钱的时候,我心里有些痒痒的。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看来我肖栋,还是死不了啊,老天有眼啊。”肖总高兴得眼镜都快点掉下来了,孩子般的笑着。
“嗯,另外,我还想告诉这位老总,以后桥祭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多生魂活人的意思,桥祭就是大桥开工之前的祭祀,一般都会用到活人的魂魄压桥,这些活人有时候是一些即将执行死刑的囚犯,有的时候是在街上随便拉一个叫花子,秘密的进行桥祭,用一个就足够了,用多了,有时候反而更压不住。”细奶奶说完站了起来,要走。